执事殿。
这里是白山地界的一座山。
据说那【朝顏真人】就住在执事殿最深处、最高的那座山上,,传言下面藏著封印三阶灵脉的诸多三阶阵法阵眼所在之地。
此外,执事殿后面还有三座矮一些的山,是三位大执事的洞府所在。
那里有二阶灵脉覆盖不说,二阶上品阵法的阵眼便也是由三位大执事掌控。
其中中间的那座山峰是大执事任君采的洞府。
这一日,酒红色头髮、眉心有一道紫雷印记的任君采刚从修行中出来,一如既往地在左右链气后期的侍女伺候下办理一些要紧的公务。
忽有侍女来报,说是范美云求见。
任君采皱了皱眉头道:“她有何事?”
范美云虽然是执事殿的管事,但只是一介外门弟子,一般情况下,连主动找她匯报职务上的事宜也是没有资格的。
上次她只是吩咐范美云办了一件事,想不到对方竟是这样大胆,分不清形势便要攀附上来?
“她带来了一块【小泽雷令】。”侍女连忙说道。
“哦?”任君采眉头皱得更深了,沉吟了一下,道:“让她进来吧。”
范美云小心翼翼地来到装饰古朴、甚至是简单得过分的房间,恭恭敬敬地给任君採行礼。
范美云出身一个普通的链气家族,能成为云雾宗的外门弟子,一来是她拥有中品灵根的资质,
二来则是心性和意志均是不俗,这才通过了云雾宗的考核。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觉醒了適合修炼某种媚功的【灵体】。
而且她也是手段不俗,经过一番谋划,顺利成为了內门弟子唐明镜的道侣。
那唐明镜出身筑基世家唐家,放在白山地界也是不俗了,但唐家远在云雾巨城那边。
在那种四阶修真之城地界,筑基世家也算不得什么。
便是如此,对范美云而言,能傍上唐明镜,这已经是侥倖了。
但这些年,她才逐渐意识到,单靠唐明镜,她这个外门弟子想要筑基,却也不那么容易。
別人不知道,她却是隱隱明白,自己对唐明镜渐渐没有作用了,很有可能会被当做弃子拋弃。
因为她出身太差了。
对於唐明镜而言,她只是一个另一种修行意义上的鼎炉,一个磨礪心性的工具。
如今唐明镜已经链气大圆满,谋求筑基了,她对他的辅助意义已经不大。
而且人心善变,当年的唐明镜对她一片赤诚,有情有义,为了和她在一起,不惜族中的反对,
而今却是因为越修行,越觉得筑基艰难,愈发冷漠无情两人渐行渐远了。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那样,一切都是利益交换甚至她还知晓唐明镜暗中还和卫家的某个嫡女勾勾搭搭。
那一夜她梦中惊醒,
她发现自已就是无根浮萍,任何风吹雨打便会把她这具魅惑天成的身体给撕成稀巴烂。
她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些年,她也在暗中寻求机会。
任何机会。
这一生,若是有机会筑基,便也不枉入云雾宗修行一场。
如此,才有更多的希望,
所以,当王蝉把【小泽雷令】拿出来,让他归还给任大执事的时候,明明她知道这件事情弄巧成拙的话,会惹恼任大执事,连带著她也要糟糕。
但她还是来了。
想要攀附任何人,首先得有用。
明的,暗的,航脏的,血腥的,见不的人的——总得有一样拿得出手。
而且还得承担风险。
但她不怕。
她最怕的是没有依靠,看不到未来。
而且,来之前,王蝉让她见到实力,也见到了了机会一一暗中成为王蝉的人,甚至藉机会成为任大执事的一条狗!
“说!”任君采不待范美云行礼,冷冷道。
“王道友托弟子把此物送回,说是用此物换任师叔一次出面的机会。”范美云双手恭敬地奉上令牌,並且取出一封被【雷禁咒印】封印的玉信,道:
“这封信也是王道友当著弟子面亲手封印,托弟子送来。”
任君采没有管【小泽雷令牌】,反倒是神色微变地把范美云手上的玉信给摄入手中,一边用手覆盖住那【雷禁咒印】,一边用神识探入其中。
良久—·
任君采手一抹,再抹,接著又抹了三四下,这才堪堪在不把那【雷禁咒印】给破掉的情况下,
把玉信给稍稍打开。
隨后,任君采把那玉信贴在眉心。
半响后,任君采不露痕跡地把有【雷禁咒印】的玉信,给纳入储物袋中,淡淡笑道:“我这便宜的王师弟倒也有意思呢。”
说罢,任君采又跟范美云道:“他怎么不亲自来。”
“不得师叔相召,他不敢来,以免恶了师叔。”范美云把王蝉的话如实相告。
“那你倒是敢来,尤其是不知道他玉信之中的內容。”任君采似笑非笑地盯著范美云道。
“弟子亲眼见过王道友施展这雷封印之后,便敢来了。”范美云如是回答:“师叔也是修行雷法的。”
“我记得你是过师弟那边的人吧,还是那个唐明镜的道侣。”任君采道。
“弟子和王道友结交之时,他还是荒野散修但他深藏不露,绝非池中之物,便是苏道友也对他倾心弟子从王道友身上看到了希望。”范美云在任君采面前知道任何掩饰都是徒劳,直言不讳道:
“弟子想更进一步,但凡有机会,便不会错过。”
“把令牌带回去吧,我和苏师妹渊源颇深,区区一块令牌而已,告诉他,这次我可以出面,不过,下不为例。”任君采淡淡道:“范师侄,好好做事,下去吧—“
“是!”
范美云很快离去。
任君采则是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取出王蝉送来的玉信,盯著那金色雷纹密布的【雷禁咒印】,
眼中异彩连连:“此种传承,虽是一阶,但云雾宗也不曾有啊—-苏师妹,这王蝉怎么和你说的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