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恩棠:“我没说我在復园过得不开心。”
陆襟:“我看你就是没有在谈家的时候开心。”
许恩棠:“……隨你怎么说。”
陆襟笑了一下。
声音比之前真实不少。
“你不问问我在礁山干什么?”
许恩棠攥了攥手机,不语。
陆襟又轻讽说:“不过你应该不想知道。”
许恩棠的声音在喉咙里滯涩了一瞬。
“我还有事,先掛了。你早点回去吧。”
说完,她直接掛了电话。
握著手机的手垂落,寒凉的风吹上她的耳廓。
许恩棠在台阶上坐下,心里那几分因为这通电话而起的复杂情绪挥之不去。
在夜色里待久了髮丝都是冰凉的。
吹到脸上有点疼。
她把头髮理到耳后,隨后抱著双腿,低下头把下巴抵在膝盖上。
她盯著地面看了会儿,深深嘆了口气。
视野里飘落一小团白色,许恩棠眼睛一亮,以为下雪了。
再仔细看,是片羽毛。
她抬起头,看见谈霽礼站在风吹来的方向清理著头髮上沾的羽毛。
莫名像只换毛期的大狗,风一吹就有毛飘下来。
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许恩棠有点不自在。
谈霽礼停下动作,朝她看来,“累了?”
语气仿佛在问玩累了的小朋友,连询问带哄的。
许恩棠无端鼻子一酸,点点头。
谈霽礼身旁有盏灯。
暖黄的光线自上而下照著,照得他的黑色的短髮泛著一层暖金色,上面还有片羽毛。
许恩棠提醒:“你头髮上还有。”
谈霽礼低头拨弄了下头髮。
羽毛还在。
许恩棠起身走过去,想指给他。
谈霽礼却把头低得更低。
许恩棠顿了顿,踮起脚,帮他把头髮上的那片羽毛摘下来给他看。
谈霽礼抬起头,两人的视线撞到一起,离得很近。
许恩棠的髮丝在两人之间飞舞。
他的影子把她罩著。
“谈二!谈二呢?”
“他跑哪儿去了。”
別墅里传来郁宸的声音。
许恩棠指尖微抖,羽毛从她的指间飘落。
接著,她听到谈霽礼有点无奈的一声嘆息。
“棠棠。”
许恩棠看著他。
他的语气有点勾人,鼻樑上那颗小痣在光影的交界处,一下在明、一下在暗的,熠熠生辉。
“接不接受我的贿赂?”
许恩棠的指尖又抖了一下,不受控制地想起在客房换衣服时看到的那幕。
他想……怎么贿赂?
**
郁宸顶著乱糟糟的头髮从別墅里跑出来,外面冷得让他缩了下脖子。
看见许恩棠,他跑过来问:“恩棠妹妹,你怎么在这儿?”
外面怪冷的。
许恩棠:“出来透透气。”
郁宸:“你看见谈霽礼——没有?”
他把“那个狗东西”五个字咽了下去。
说完,他眼尖地看到了地上隨风翻滚的羽毛。
儼然像某狗东西身上掉下来的狗毛。
他篤定地说:“他肯定出来了,往哪儿跑了?”
许恩棠伸手指了指,“那边。”
她长了张老实人的脸,看起来就不会骗人。
所以郁宸丝毫没有怀疑,往她指的那边找去了。
他走后,许恩棠摊开手。
她的掌心有一颗某人贿赂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