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气象一新 大汉:我是皇太后
杨震连忙躬身:“臣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寇淑打断他,“凉州羌乱数十年,朝廷屡次征討,耗费钱粮无数,却始终未能根除。为何?正是因为朝中诸公畏首畏尾,既想平乱,又怕边將坐大,结果一事无成!”
她站起身,袖袍轻振:“孝武皇帝曾言,“非常之时,待非常之人”,如今凉州初定,百废待兴,若不委以全权,如何能成大事?”
杨震哑口无言。
寇淑环视眾臣,语气稍缓:“虞翊性格刚直,不结党羽,朕信得过他,若有人仍不放心!”她目光扫过杨震,“可安排人为郡监,但不得干扰其施政。”
眾臣相视一眼,终究不敢再爭,只得齐声应诺虞谢接到圣旨时,正在营中与诸將议事,连忙摆设香台迎旨。
“镇西將军、凉州刺史、都督凉州诸军事.”邓遵忍不住咋舌,“太后这是把整个凉州都交给卫尉,等凉州平定,卫尉必为大汉三公!”
马贤笑道:“將军本就才干超群,如今又得太后如此信任,必能大展宏图!”
虞翊却无喜色,反而眉头紧锁,鲁谦见状,低声问道:“將军可是觉得压力太重?”
虞翊缓缓摇头:“非也!太后信我,我自当竭尽全力。只是”他看向帐外苍茫的陇山,沉声道,“凉州之患,非一朝一夕可解!”
他转身回到案前,提笔写下一封奏疏,详细陈述了未来三年的方略一其一,驱逐陇西残余羌部,彻底肃清境內;
其二,分封立功將士及假侯,使其屯守要害:
其三,修筑棱堡,控扼交通,使羌人再无渗透之机:
其四,阻止屯垦,积蓄粮秣,加强训练,为日后收復西海郡做准备。
其五,选贤任能写到这五条,他真心头疼,这一次羌乱,凉州豪强虽然损失不小,但也有很多人乘势而起,这些人久在凉地,同样不安分。
如果不是朝廷果断推行了一系列拉拢政策,这些人怎么选择还不知道,必须狠狠清理一番,一些人也需要迁往內郡,或许这就是太后给他军政全权的原因吧!
寇淑看完虞谢的奏疏,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尚书台几位官员却联名上奏,反对继续用兵。“太后,西海郡地处偏远,当年设郡屯垦,不仅耗费巨大,也引发羌人怨恨,如今羌人退往彼处,汉军若再深入,后勤艰难,恐重蹈覆辙!”
军机台官员立刻反驳:“若不收復西海郡,羌人休养生息后,必会捲土重来!届时凉州再乱,朝廷难道又要耗费十年之功?”
两派爭执不下,寇淑抬手制止,淡淡道:“虞翊的方略,朕已看过。他並未要求立即出兵西海,而是先稳固陇西,积蓄力量,此乃老成谋国之道,有何不可?”
她目光扫过眾臣:“凉州之事,朕既已全权委於虞翊,便不会朝令夕改,诸卿若有异议,不妨等三年之后,再看成效。”
虞翊接到朝廷批覆,立刻开始行动,他一方面精心挑选凉州官员,同时將陇西、金城两郡的羌人旧地分封给立功將士和假侯,尤其是水草丰美之处,皆由汉军精锐屯驻。
“这些地方,日后便是汉家的根基!”虞谢指著地图,对诸將道,“诸假侯可率部眾屯垦,朝廷虽然免除了赋税,但必须编练部曲,隨时听调!”
曹萌咧嘴一笑:“將军放心,某等必不让羌贼再踏进一步!”
虞翊点头,又下令在交通要道修筑棱堡,这些棱堡与草原上又不同,虞谢这几年研究多时,採用最新的筑城技术,外墙呈锯齿状,可抵御骑兵衝击,堡內囤积粮草兵器,每堡驻兵五百,相互呼应,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秋去冬来,凉州大地银装素裹,一个个有些模样的汉军棱堡如钉子般楔入羌人故地,
假侯部曲在封地上建起村寨,陆续迁入,荒芜多年的土地渐渐有了生机。
而在西海郡,溃逃的羌人却陷入了困境,“粮食不够了———”一名羌人酋长看著所剩无几的粮袋,脸色阴沉。
“汉人占了我们的草场,今年又没能收割,这个冬天怎么过?”
酋长咬牙:“实在不行——只能去抢汉人的堡垒!”
“可那些棱堡根本攻不破!上次豁口部去了两千人,最后不仅没有破城,只回来了一百多人——”
眾人沉默,良久,酋长长嘆一声:“先熬过这个冬天吧。来年——-再看机会。”
也就在凉州开始战后重建的同时,寇淑启动了货幣改革,“太后,歷时三年的度田已毕,天下郡县田亩、丁口皆已造册。”司徒杨震手捧书册,恭敬稟报,“除荆州、扬州部分郡县因水患略有延误外,其余皆已完成。”
寇淑微微頜首:“摊丁入亩之策,推行如何?”
杨震略一沉吟,道:“关东豪强虽然颇为牴触,但见朝廷態度严厉,不少地方已经开始执行,而税赋分摊至田亩,贫户负担大减,民间称颂者眾!”
寇淑唇角微扬:“要把注意力放在人口大郡上,南阳、汝南和三河必须执行好,这五地有何异动,必须立刻报告朕!”
“诺!”
次日大朝会,寇淑当眾宣布:“自元泰元年至今,朝廷所发国债,今当兑现。”
此言一出,满朝譁然,国债发行之初,朝廷搞得是摊派,官员和许多豪强商贾不过是碍於朝廷威势,勉强认购,隨著朝廷鼓励边疆屯垦,大部分国债被折算为边疆土地,剩余部门,眾人本以为朝廷会拖延兑付,甚至不了了之。
谁曾想,寇淑竟真的兑现了!
“凡持国债者,可前往各地方州治兑换!”寇淑淡淡道,“朝廷言出必行,绝无拖欠。”
群臣面面相,心中震动。
天还未亮,少府国债所已排起长龙。豪强、商贾、富户们裹著厚裘,搓著手,呵出的白气在寒风中凝成薄雾。人人手里著国债券,眼晴直勾勾盯著府衙大门,唯恐轮到自己时金银兑完了。
“听说这次朝廷兑付的不光是金银,还有新铸的铜钱!”一个来自冀州的粮商压低声音道。
“铜钱?那玩意儿谁稀罕?”
“嘘一一小声点!”有人紧张地左右张望,“听说这次不一样,太后亲自督造,铜元上铸了元泰通宝,还明说了可以缴纳赋税!”
眾人將信將疑,但队伍却越排越长,辰时三刻,少府国债所大门终於开启,官吏们搬出一筐筐银光灿灿的银市和金黄澄亮的铜元,整整齐齐码在长案上。
“嘘!”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那银幣正面浮雕著寇淑的侧脸,威严中透著沉静,边缘饰以麦穗纹,背面则是“元泰三年·当五百”字样,银光流转,精美异常。
“这—这银幣比私铸的银锭强太多了!”一个见多识广的扬州盐商瞪大眼晴,“成色足,重量几乎一致,竟然还有太后的头像,这,还有纹理,这以后买卖完全可用此幣校准,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更让人惊讶的是铜元一一比五銖要大一些,也厚实许多,正面“当十”二字遒劲有力,背面“元泰通宝”四字周正端庄,边缘还有细密的防挫纹。
“这铜元真能当十枚五铁钱用?”有人忍不住问。
“朝廷明令,此钱可抵赋税。”官吏高声宣布,“凡纳粮、缴绢、算赋,皆可按面值折算!”
此言一出,全场譁然,商贾们都是人精,立刻算清了帐一一铜元若真能抵税,那就等於朝廷用信用给它背书!哪怕市面上暂时折价,但只要官府认,它就绝不会烂在手里!
“给我兑,银幣、铜元都要!”一个颖川豪强突然挤到前面,把厚厚一叠国债拍在案上!
“我也要!”
“给我留点!”
人群瞬间沸腾,爭先恐后往前挤。官吏们忙得满头大汗,银幣和铜元如流水般发出去。
寇淑听著寇安的稟报,“首日兑出银幣八千余,铜元十二万枚—”她微微頜首,“比预想的顺利。”
尚书令荀淑欲言又止:“太后,当五百银元、当十铜元虽能解燃眉之急,但长期来看,恐引发物价腾贵—.”
“朕知道。”寇淑打断他,“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策。北疆战事、平定羌乱、賑济灾民、疏浚汴渠,哪样不要钱?”
她拿起一枚铜元在指尖翻转:“这钱法看似饮止渴,实则有几重保险一一其一,银元、铜元抵税,確保流通;其二,少府在洛阳出售的、铁、煤只收银元、铜元,也接受对外按照票面价值兑换五銖钱”
她突然將铜元拍在案上,鏗然有声:“其三,朝廷会一步步回收民间的半两钱、西汉五銖钱、以及王莽的货泉和大泉五十等货幣,並在银元、铜元大量流通,得到普遍认可后,以后纳税只有银铜两幣!”
群臣相顾失色,原来太后早就算到了这么远,而寇淑这番操作,还是相当顺利的——“
半月后,洛阳南市。
“上好的蜀锦!当十钱二十枚!”
“河东盐一石,三十枚!”
市井喧囂中,银元、铜元的流通速度远超预期,起初还有人按照重量,要求折算,可隨著官府收税时来者不拒,隨著少府对外银元、铜元和惯常发行的五銖钱確实按照票面价值兑换,商贾们很快接受了它的票面价值。
“这铜元比旧五銖方便多了!”一个卖陶器的小贩边数钱边对顾客感慨,“以前收钱要串半天,还要仔细观看成色,这铜元一模一样,重量相同,连看都省得看,除了不能穿,其他都好!”
而更精明的商人则发现,银幣在跨郡交易中格外好用,“从洛阳到长安,以前带银锭得验成色、称重量,现在直接数银幣就行!”一个马帮首领拍著鼓囊囊的裕大笑,“省了多少麻烦!”
而隨著银元、铜元逐步被民间认可,今年秋税,洛阳使用银元、铜元抵纳者已占两成,而且还在不断往周边扩张,这也让寇淑轻鬆了不少,铸幣税终於收到了,这都是好几倍的铸幣税,日后的日子好过多了!
阶下群臣虽然对钱法革新仍有微词,但望向御座的目光已带上敬畏一一这位临朝称制的太后,竟在財政濒临崩溃的绝境中,硬生生趟出一条新路!
散朝后,司徒杨震忍不住对同僚感嘆:
“非常人,行非常事。太后这一手钱法,看似险棋,实则环环相扣。如今北疆平定,
羌乱渐平,度田完成,四边荒地大量开垦——大汉的气象,当真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