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三月初一,老夫人的西正院散出煮熟的福豆粥,骆寧接到了大嫂递过来的信。
大嫂还真打听到了。
她这个人太软、太怯懦,骆寅与侯夫人都对她不设防。
可人清醒,也只是一瞬间。
骆寧之前也有点轻瞧她,怕她立不起来,只知道哭哭啼啼。哪怕看透了,也劝不了自己站立。
如今才知道,她柔弱外表之下,如此坚毅。受了伤,就绝不回头。果断、坚强甚至有些聪慧。
骆寧看完了她的信,转手烧了。
她喊了秋华:“你拿著我的令牌,去趟雍王府。你照我所言回稟王爷。”
她一一交代。
秋华记下了。
去了半日,秋华回来:“原是管事款待我。听说是您的丫鬟,通稟一声后,王爷真叫进去了。”
她有点意外,也有些发怵。
谁在雍王面前不紧张?
骆寧笑:“王爷怎么说?”
“王爷叫您放心,他心里有数。这点小事,雍王府很容易办到。”秋华道。
骆寧的心,又安静了。她有了位高权重的靠山。
她从容不迫等待著。
侯夫人派人叫骆寧去了东正院。
“这是今年最上等的蜀锦,一匹要两百两银子。我与布匹行的老板相熟,才买了两匹。
緋红色的,给阿容做了件裙子;这件雨过天青色是你的。还有上襦与褙子,配杏白色暗纹。”侯夫人说。
又道,“阿寧,你这次去公主寿宴,带上你的琴。公主的探春宴都是望族千金,每年都要献艺。你提前有个准备。”
骆寧微笑:“多谢娘。”
又看向她,“娘,您不生我的气了?”
侯夫人轻轻笑了笑:“娘的事忙,有些时候照顾不周到。你提了出来,虽然当时很生气,事后想想,你也是好心。
哪怕再生气,有了好东西还不是先想著你?谁叫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
骆寧回以真诚微笑:“那太好了,我真鬆了口气。还怕娘恼了我,这些日子都不敢来请安。”
侯夫人拉了她的手,抱了她一下。
只几息,又鬆开,似乎是不太好意思。
骆寧却很清楚,她是很牴触与骆寧亲近。
幸而重生。
要是前世,听了这样的话,哪怕再聪慧的人都要动摇,会质疑自己的判断。
亲情是人心头最柔软的地方。有些亲情有毒,也叫人甘之如飴。
还好,骆寧被这亲情的刀剐肉剔骨,活生生折磨至死,终於看透了。
她给了侯夫人一个很甜美、很稚气娇憨的笑容。
侯夫人也很满意。
转眼到了三月三。
这日天气晴朗,庭院桃蕊被骄阳晒著,粉色瓣近乎透明,越发穠艷。
骆寧早已更衣。
侯夫人白氏给她准备的:杏白色上襦与褙子,雨过天青色綾裙。
衣裳华贵又素净,配上白净剔透好肌肤,骆寧气质清冷矜贵,似雪山神女般。
出门前,骆寧先去老夫人的西正院请安。
老夫人连连夸她:“这套衣裙好看。”
“是,我也觉得好看。”骆寧笑道。
她的丫鬟秋华,怀里抱著一把古琴,用绸缎包裹著。
几个人出门。
在门口,遇到了侯夫人和白慈容。
侯夫人今日也要去踏青。
她接到了不少请柬,都是与骆家门第、身价相当的人家,她一个也瞧不上;而他们安排的探春宴,都在比较靠后的地位。
位置好的,早已被占。
侯府两拨女眷相遇,彼此寒暄几句。
白慈容和侯夫人听说她们去公主的野宴,丝毫不嫉妒。
“……真长见识。回头说与我听听,也叫我开开眼界。”侯夫人笑著对骆寧说。
骆寧应是。
白慈容则说:“阿寧姐,你这身衣裳真漂亮,很衬你。”
骆寧看一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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