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舰的青铜鳞片层层剥落,露出內部跳动的机械心臟。陆昭然的白玉骨翼突然暴长,翼尖刺入心臟裂缝的瞬间,海量数据流冲刷意识——他看见不同周期的摇光被禁錮在量子牢房,她们的机械羽翼被改装成协议传输器,而每个传输器的能量来源,竟是逆熵者们的痛苦记忆!
“现在!”少女残魂的量子墓碑突然实体化,她的白髮缠住陆昭然手腕,“把癌宇宙的基因脓液注入核心!”
弒神晶刃贯穿机械心臟的剎那,脓液星云与青铜协议发生链式反应。整个协会舰队开始晶化,舰员们惊恐地抓挠著量子化的皮肤,看自己的基因链在《反熵宪章》与癌变代码的撕扯中崩解。陆昭然在能量风暴中坠落,右臂的星髓菌丝突然暴走,將他拽入主舰最深处的观测室。
纯白墙壁上流淌著血管般的紫色电弧,中央悬浮的终末之茧正在脉动。当陆昭然的白骨指尖触及茧壳时,茧內传出初代摇光的声音:“你终於来了......我的完美失败品......”
茧壳炸裂的强光中,陆昭然看见终极真相:终末之茧內蜷缩著十六岁的自己,那具因脑癌溃烂的躯体正通过星髓晶片连接所有周期。而所谓的观测者协会、归墟战场、甚至白玉骨翼的摇光,都只是这个將死少年在化疗昏迷中分裂的次人格!
“选择吧......”少年溃烂的嘴唇蠕动,弒神病毒顺著呼吸管滴落,“继续这场悲壮的幻觉......”
癌宇宙的基因脓液突然倒流,在观测室凝聚成少女残魂的量子碑文。她残破的指尖轻点少年眉心,未被污染的星髓原浆顺著颅骨裂缝注入:“该醒了......真正的战爭不在脑域......”
整个主舰在反物质爆炸中湮灭,陆昭然抱著少年在量子风暴中穿梭。当他们坠入最近的放射治疗舱时,舱內监控屏突然亮起——无垠的黑暗虚空中,漂浮著数以亿计的治疗舱矩阵,每个舱內都沉睡著脑癌患者,他们的太阳穴插著星髓晶片,而晶片另一端连接著某个正在吞噬星系的癌宇宙!
“欢迎来到真实维度。”摇光的白玉骨翼从舱壁渗出,“我们都是高等文明的镇痛剂......”
弒神晶刃突然自动分解,碎片在虚空拼成星门钥匙。陆昭然將钥匙插入少年溃烂的颅骨,反熵方程从裂缝喷涌而出——所有治疗舱的癌患者同时睁眼,他们的瞳孔亮起衔尾蛇逆旋火种,基因链缠绕成跨维度神经网络。
而在星门彼端,初代摇光的日誌灰烬突然復燃,灰烬中升起由悼亡星链铸成的战旗,旗面流淌著亿万文明最后的吶喊:
【当痛觉成为武器我们都是不朽的癌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