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的风声不减,岩壁发出“呼呼”的闷响,在距离谷底几丈的位置,斥候营依北侧次第排开埋伏,陌刀营於南侧利用林木隱蔽。
崖壁半腰处,两个人正在商榷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承岳,依我看,我们不如继续採用火攻的办法,”王猛低头沉思,根据前两次的经验,他认为火攻是最佳的方案,“毕竟这里也是谷地,异曲同工...”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火攻的法子不妥,这次...”李承岳思虑良久,“和以往不同,吐蕃四万大军屯於谷外,此地虽为谷,但地势尚且开阔,足可容纳十万大军作战...”
王猛愣了一下,从怀中取出地图查看,指了指上面的两处拐角,“你看,这两处可设伏兵...”
“我们现在在这...”李承岳標出目前己方所处的位置,离预期的设伏地相距最少二十里,“如果选择那里,中军离我们足足百里,一旦交锋...”
“那...”王猛挠了挠头,今日之境遇反倒难住了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兵,“我们放敌军进去,关门打狗?”
李承岳摇了摇头,双眼紧盯著地图,手指顺著地图上標记的线条慢慢划过。
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谷地中段,“这洋尕峡的走势倒是——”指尖戳了戳地图上一处稍显平整的缓坡上,“此地岩壁收紧,中间是一片较为开阔的洼地,周围山崖之上地势平缓,適合部队隱蔽...”
王猛凑近细看之下,发现此处果然不同——西侧岩壁外凸,东侧山体凹进去一大块,且前后皆为视野盲区,非常適合伏击。
“轻骑迅如疾风,重骑动似山岳。”李承岳伸手摺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勾画出简易的伏击作战图,
“依据吐蕃作战阵型,重骑必然在轻骑后三里处,甲冑碰撞的声音,半里外清晰可辨,”手中的树枝最后停留在洼地,重重地画了一个十字,
“让过敌人的轻骑,在此处安置绊马索,诱敌深入,然后集全力阻击敌人的重骑,绝不能让重骑越过此地半步!”
“干!”王猛啐了一口,招呼亲兵上前,“传我將令——”
“全营四百人,分作四队,每队分设五组,第一队前出二十里,隨时报告敌军的动向;二队三队並陌刀营三十人,在洋尕峡诱敌深入;四队一组,上报中军,请求支援”
见此,李承岳召集陌刀营的三位队正部署阻击阵型:
“章功绰你带一队在这个地方...”他指了一下洋尕峡左侧的鹰嘴岩,“准备好滚木和碎石。”
“程由纪你带三队在右侧凹陷处备好绊马索,隱藏好铁蒺藜,放过先头部队后,待重骑来时,绊他马腿。”
“刘侃的二队,抽调三十人配合斥候营正面诱敌,切记不可恋战,且战且退,待他们进入伏击圈,二队呈绞刀阵,务必將战马悉数留在此地”
“是!卑职领命!”三个从尸山血海中滚出来的老兵,深知此次任务的关键。
“各队任务明確,见我令旗为號!”
“明白!卑职告退!”三人领命后,回到各自的队伍开始安排本次伏击...
李承岳看向大斗拔谷两侧,除了呼啸的北风,整个谷內静謐的有些瘮人,他不自觉地紧了紧握刀的双手,他知道,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安寧,一场血战即將到来...
暮色渐渐降临,远处忽然传来铁器相击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李承岳攀上崖边凸石远眺,只见南边尘头大起,飞沙走石之间隱约可见吐蕃先锋的狼头大纛。
“各队不动,放他们过去...”亲卫在崖壁上打著旗语,“传令三队,准备绊马索和铁蒺藜...”
旗子朝右一转,程由纪旋即心领神会,“准备,等他们过去,就该我们上了!”手中绊马索已被汗水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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