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军衙署,阵阵粗气的喘息声充斥著整个大堂,王琮的双手微微发颤,手背上青筋暴起。
“王琮!骑兵营...”李承岳盯著他看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三千甲骑立刻出发,务必在入夜时分赶到金塔镇,坚守到步兵营和陌刀营到达肃州!”
“末將定不辱使命!”
李承岳拍著他的肩膀:“我也不知道敌军下一步如何动作,也只有你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內赶到金塔...”紧握令箭的右手微微发抖,但始终没有把令箭递出去...
“將军,有战爭就会有伤亡,末將知道您的意思...”王琮顿了顿,淡淡地说道,“黄沙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我们会死出应有的价值!”
看著眼前这位骑兵营的校尉,李承岳知道他做好了隨时牺牲的准备。
令箭交接,骑兵统帅转身的剎那,年轻的军使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朦朧的双眼里,恍如出现了两军廝杀,尸横遍野的景象...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东门缓缓打开,三千甲骑奔腾而出,掠起漫天黄沙。
李承岳站在城墙之上,看著掩在沙尘中的勇士们,紧紧地攥著双手。
拓跋元庆此时也踏上了城门之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莫要太心急,也许回紇崽子只是扎营而不进攻呢,前方战事如何,尚未可知...”
“嗯?”闻言李承岳扭转身躯,呆呆地看著元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张嘴。
拓跋元庆笑了笑,抬眼看著天空中的日光,慢悠悠地说了一句:“现在,一切都只是推测不是嘛?”
诚然,李承岳每次作战都是在既定事实的情况下,不得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他確实没有考虑到,这次一开始便是根据敌军的动向在推演接下来的事情,所以,拓跋元庆的一番话给了他莫大的信心。
事实也正如拓跋元庆所料,回紇的前锋部队在金塔镇北侧五十五里的位置下寨,但却没有採取任何行动。
前线斥候將情报传回赤金镇的时候,李承岳內心十分错愕,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回紇竟选择了安营扎寨而不是趁虚取关...
王琮此时才是那个最为鬱闷的人——临行前的豪言壮志,別离时的热血儿郎,现在正悠閒地坐在城头上。
远方回紇大营的炊烟已经开始升腾,面前的案几之上,两壶西域的葡萄酒也已所剩无几。
“真他娘的憋屈...”王琮咒骂道,“来此地三日有余,却毫无作为,每日只知饮酒,再有几日便提不得矛槊了。”
“校尉莫要憋闷,探马每日回稟,对面的前锋营除了烧火做饭便是操练队列,或许此战可免,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在麾下三位旅帅宽慰的言语中,王琮的烦闷才略有所消散。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一阵马蹄的急促声。
王琮猛然起身,向下望去,高升呼喊道:“是陌刀营和步兵营的兄弟们来了...”
章功绰跳下马的第一时间,便询问此地的战况。
“哪里有什么战况哟...”王琮一脸无奈,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张口,“某家所带美酒已快尽数喝完了,都没有在城门下见过回紇兵的身影。”
阮凌川见他这个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咱们堂堂骑兵营王校尉竟无仗可打。”
“你...”王琮没好气道,“换你来,你也一样,对面不知中了什么邪,每日只是烧火做饭,根本不考虑攻城拔寨之事。”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主动出击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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