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人说有威胁时,你最好真的有!”(.mpg)
“好了,听我老婆子一句劝,饶了她吧!”眼看再拖下去,王熙凤的脸上就要掛不住,贾母抱住怀中的探春笑道,“横竖像你说的那样,这丫头在家待不了多长时间,还不许她多享受点儿?”
“她哪是享受一点儿?是除了宝兄弟外的时间全享受。”王熙凤那副委屈的样子,简直是见者落泪,“再说了,她就是將来出门又能如何?横竖不过是隔了一条胡同,想回来只需要一句话,谢老二还能有胆子拦著不让?”
“璉二哥也没拦著,怎么不见你天天回去?”探春立刻反驳。
“我想让他答应,倒是现在找到人啊!”王熙凤立刻沉下脸。
“横竖都是你做主,自己决定就好。”探春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过头话,立刻起身跑到王熙凤椅子上,抱住她一起挤著坐下,“好嫂子,我將来就是回家,不也得你招待?”
“来的太多,不招待了。”王熙凤“冷著脸”,臻首扭到一边。
“二奶奶,別忘了规矩,『来的都是客』!”鸳鸯笑著调侃。
“要是娇客上门,怎么著也要好好招待,吃啥有啥,这丫头回来嘛,就只能有啥吃啥了。”主熙凤立刻展示出汉语的博大精深。
探春懒得答话,抬手锤她一下。
“怎么不见珠儿家的?”正说笑,贾母突然奇怪的问道。
“二嫂子,你和她玩的多,知道她去哪了吗?”不知道为什么,探春问话时没来由的面颊泛红,让她不得不低头掩饰。
“我哪儿和她玩了?不过是这些日子宝兄弟读书忙,只好抓个会算帐的。”王熙凤急忙撇清,只是说到某个“读书忙”时,整个厅气氛一滯,幸好无人敢提,“这会子的话,她大概已经裹著被子睡大觉,懒的不想动弹,等下我就去看看。”
“她呀,歇著也好。”贾母轻轻一嘆。
厅里不论主僕都知道李紈的情况,气氛隨之一静。
“其实,大嫂子也很辛苦。”眼看不是头,探春笑著打起圆场,“我听说,这些日子兰小子的读书非常不错,比以前有了很大的进步不说,人也都开朗许多,就连我们老爷都夸讚过几句,定是大嫂子教导有方。”
“哦?別累著就好。”贾母无可无不可。
整个荣国府大部分人对读书的態度就这样,当回事的没几个人。
其实,原本还是非常看重的,特別是贾政,至今依然“初心不改”,问题出在因为苦读直接早逝的贾珠身上,之后这件事就成了贾家的禁忌,没谁敢在贾母面前提起,甚至影响到贾宝玉的教育。
凤凰蛋动不动就敢不去学堂,归根结底的原因在这里。
正说著,外面传来两声榔子响。
“老祖宗,二更天了。”鸳鸯急忙报时。
“这么晚了?”贾母舒了口气,“既如此,大家先回去吧,三丫头跟我睡。”
“还说不偏心呢。”一片告辞声中,王熙凤的酸话格外响亮。
“要不,璉二奶奶也过来?”鸳鸯“好心”建议。
厅里瞬间被笑声填满。
“哼,我还是不要惹人嫌的好,横竖还要去后面看看,不如识相一点儿,自己离开的乾净。”王熙凤著嘴,胡乱一个万福礼就转身走人,那模样,十足一个没要到果的小孩子。
哪怕明知她是故意的,一眾女眷依然笑的很欢。
李紈院。
臥房中,被所有人都认为“孤苦”的小寡妇,此时正慵懒的倚在床头上,有一眼没一眼的翻著小说,时不时还从床头桌上拈起一块削皮切好的苹果,日子怎么看都和“淒凉”没啥关係。
至少,当王熙凤进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这样。
“你这假正经!”看她这幅优哉游哉的样子,再想想自己每天要和荣国府一帮老小奴才各种爭斗,完事儿了还要在贾母和王夫人之间费尽心思,某辣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一把端走果盘不说,还不忘接著抱怨,“日子可真舒服。”
“谁让你多事的?”李紈无所谓的指指丫鬟,很快又一个果盘端过来,“横竖我也管不到什么,还不如自己过的舒服点儿。
这话她也就现在说说,之前其实想法很多,只是没法实现。
单说收入,不提今天接下的淑寧郡主生意管理,单只某人时不时塞过来的“生活费”,数额就远超所谓“月钱”,更別说隔看一条胡同的院子,她十年估计能攒出一套。
她出身的李家虽然名气极大,生活水平却只能算小康,李守中又是出了名的孤拐严肃,一身读书人酸气不是盖的,嫁妆不能说完全没有,只能说象徵意义大於实际意义。
“嗯?”王熙凤这才意识到,人家一开始就给自己准备了果盘,“你知道我要来?”
“来就是你的,不来还有这丫头呢。”李紈指指素云,“今天这是怎么了?外面受了气,跑我这里找人撒火?”
“还不是家里那些老不死的。”王熙凤骂了一句,但也没再细说,转而提起另一件事,“假正经,你说现在的样子,三妹妹到底算什么情况?”
“怎么了?”李紈有心病,听这话面颊微热。
“定又没定,偏让所有人都以为定了。”王熙凤一脸疑惑,“这要是將来能成,自然一切好说,万一出什么岔子,三丫头还活不活了?”
“三妹妹倒是想定下呢,还不是老祖宗没吐口?”李紈明白她的担忧,却也只能无奈嘆气,“鳞兄弟不是说要南下公务吗?官职到底没个定性,老祖宗怕是担心有什么变动,
却忘了还有前府的谢爵爷看顾,哪里会有这么多变动?”
“如今倒好,想吐口被架住,面子要不要了?”素云跟著吐槽。
李纳没好气的斜一眼,嚇得丫鬟赶紧退后。
“面子不面子的,以后怎么办?”王熙凤明显不放心。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李紈还能不知道某人的性子?她更好奇某辣子今天的態度,“凤丫头,你这是怎么了?三妹妹的婚事有的是人著急,可也到不了你这里吧?”
她很清楚记得,当初在门外胡同中听到的某人和某辣子声音。
“我一—”王熙凤自己都愣一下,“我这不是担心自家姐妹?”
“你呀!”李紈没再细说,心中却隱隱明白,这是某辣子对当年事情的不甘心一一怕他坏,同时更怕他太好,乾脆起身洗漱,“夜了,收拾睡吧。”
“假正经,你说现在谢老二到底什么心思?”王熙凤明显没这么平静,“定又不定、
放又不放的,真不怕耽误了三妹妹?”
“他不是忙吗?”李紈摆手示意素云暂停服侍,“鳞兄弟一个正经爷们,总不能和我们女人一样,每日里只顾玩闹,难不成他不该往前途上奔?”
“那三妹妹一”王熙凤急了。
“他没了前途,不是更没法定亲?”李紈无奈了,“就好比当初你进门,璉兄弟也要捐个同知,不然的话,白身传出去不好听啊!”
“啊?”王熙凤茫然坐在床沿,似乎连手里的苹果都不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