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渺毕竟还想著靠赵载寧谋条出路,再如何厌烦他和虞知月,顶多也就心里生闷气。
这伸过来的杆子,她自然要顺杆子往上爬。
虞渺眼睛霎时放亮,憧憬地看著他说:“真的吗?我可以跟將军练字吗?”
“重阳之后,我会休沐几天,你有空来东院便是了。”
“那就先谢谢將军了。”
虞渺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但想来,若能与赵载寧接近,博取好感,对她並无害处。
赵载寧走后,绿沉才进屋內。
“將军说教夫人练字,这可真稀奇,老夫人知道一定很高兴,说不定明天就给夫人置办孕產的东西了。”
“……倒也不必。”虞渺摇头嘆气。
赵家子嗣不丰,赵载寧又不近女色,赵倾风肯定是不想自赵载寧这一辈绝后。
如此一看,虞渺反而成了最有希望的那个。
“夫人,这香囊奴婢给您掛在床头吧,毕竟是安平郡主所赠,不过还挺好闻的。”
“掛床脚吧。”
虞渺不太喜欢香味浓重的东西,但像赵载寧身上那种,轻淡撩人的程度,就刚刚好。
第二日,虞渺还未去东院,就收到了宫內贵人的邀请。
三日后,静贵妃置办重阳宴,邀眾朝臣家眷参加,想来是为了太子择妃一事,趁机考察適龄贵女。
虞渺没想到自己也受邀在列,她从未去过皇宫,但听过不少后宫爭斗,谁得了皇帝宠爱,连带著家族也一併飞升。
那天下权势鼎盛之处,多少人为权爭得头破血流,想想就令人胆寒。
她只好先去寻赵倾风。
赵倾风坐在院子里那颗银杏树下,焚香煮酒,石桌上摆著两只酒杯,但院內並无外人。
虞渺走进院子,唤了声婆母,然后坐在她身侧,讲了宫中重阳宴一事。
赵倾风安抚她,让她放心赴约,“別怕,宫中虽礼法森严,只要小心谨慎,不会出错的。”
虞渺笑意勉强,她又不好直说,说自己因为替嫁一事,若去了,必会被那些人刁难,更何况,虞知月也在。
赵倾风看出她的担忧,又道:“我让慧嬤嬤陪你去,可好?”
“谢谢婆母。”虞渺脸色一喜,心里的忧虑少了大半。
“我听说,载寧要亲自教你练字?”
“是,等下我就去东院找他。”
赵倾风到了杯酒,递给了虞渺,“唉,我这儿子,同他爹是一样的,不开情窍,非要別人逼到面前,才能认清自己的心意。”
但虞渺和赵载寧之间,並无任何情谊。
虞渺接过酒杯,凑到鼻子旁闻了闻,一股浓郁的桂香,刚喝下去,又听赵倾风说:“今日就是他爹的忌日。”
她眼中溢满思念,给虞渺满上酒,又给自己满上。
“即是忌日,怎么没有去……”虞渺有些好奇,毕竟从没人跟她提过,赵载寧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就在这棵银杏树下。”
“啊?”
虞渺差点呛到喉咙,顺著赵倾风的目光看去,树根处只堆积满了泛黄的树叶。
赵倾风见她反应惊奇,有些好笑道:“他是南詔人,虽体弱多病,却精通医术。那年我领兵攻打南詔,將士们意外中了毒,他正在附近行医,我便將他带来救人。我和他一见钟情,后来一起回了上京。这里就是他生前住的院子,这棵银杏树也是他亲手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