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让。“
凌鎩嚼著葫芦含混道,隨著他的话语落下,那五道金线仿佛听到了命令,瞬间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化为一缕轻烟,消散於无形之中。
而林月的髮饰,则像是被无形的剪刀剪断,轻轻飘落,宣告了这场战斗的结束。
而如此轻易的解决了战斗,眾人眼神更是诡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看到五根金线瞬间撕碎了前方的战场,將林月师姐一击击溃。
轻鬆的就像是在面对一个丝毫不懂修行之法的凡人一样。
“怎么可能,这是什么诡异的功法!你到底施展了什么?!”
“什么功法,我学习的不过是武技,地级下品的武技罢了。”
凌鎩这段时间也算是厚积而勃发,在武技阁中加紧学习,很快就掌握了一门极强的地级武技【金羽飞斩】,单论强度,是远胜於一般功法的。
而且最强在於出其不意,原本这武技最適合妖修来练,最好是有翅膀的妖修。
但凌鎩却有独到的修行之法,將灵力炼化成丝,在战斗时瞬间爆发。
除非对方和他一样起手便放大招,否则如若对方稳扎稳打,绝对是胜不了他的。
而林月看著自己脱落的髮饰,又看了看自己產生了些许裂纹的银环。
再也不发一言,点了点头后,便仔细的看了看对面的凌鎩。
“你变强了,很好。”
说著,她迅速转身离去,不再擂台之上逗留。
而接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青羽圣殿的最后一个还未出手的弟子,雪里。
而雪里端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著面前的比赛。
这和之前那活泼开朗的样子截然不同,可能是在有感而发,也有可能,是在想什么事情而出神了
而此时,眾人也都纷纷看向了雪里,这个时候她才缓过神来。
回过头看向了那些注视著自己的青衣阁弟子们。
“哦,到我出手了么,抱歉,刚才想了点事情。”
说著,雪里缓缓站了起来,面色不变,慢慢的朝著擂台上走了过去。
而她看起来年龄稍好一些,但也不过十五岁,身材却已经初步发育。
小麦色的皮肤不显得突兀,容貌却显得越发惊艷。
但看起来仍然有种弱不禁风的感觉,浑身的气息也內敛著,不让人看出有多少的修为。
很快,下一场的抽籤结果也落了下来,雪里对青衣阁周岩。
雪里看著那九尺大汉走上擂台,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指,沾了点擂台之外上的墨汁。
“既然是魔法,与墨有关,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吧——”
她喃喃自语著,丝毫没管不远处的周岩忽然从背后甩出自己的本命法宝,陨铁巨盾。
这可是他耗尽心血打出的本命法宝,自认在同境界之中无人能破,无人能挡。
更何况一身的金刚真气,自认为体修无敌的他,自然不把前面几个小丫头的战斗方法放在眼中。
不过都是小偷小摸的打法而已,不必放在眼中。
“小丫头,已经开始了,你还不出手?!”
“师兄先出手吧,这也也不显得我在欺负你。”
雪里面色不变,只有指尖的墨汁在一点一滴的落下,看不出她的功法究竟是什么。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別怪我!!”
轰的一声巨响,仿佛天际的雷鸣提前降临人间,震得四周雪纷飞,空气都为之一滯。
庞大的身影宛如一头觉醒的巨兽,瞬间腾空而起,带著一股不可一世的气势,朝著雪里站著的方向猛衝而去。
他的双手紧握著一面陨铁铸就的巨盾,那盾牌沉重异常,即便是最坚硬的磐石在其面前也会显得脆弱不堪。
此刻,这面盾牌被高举过头,带著呼啸的风声,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岳,直接当头朝著雪里所在的位置狠狠砸了下去,誓要將一切阻碍粉碎於无形。
然而,周岩背著的陨铁巨盾尚未落地,变故陡生。
她的身形诡异地在擂台之上中轻轻一闪,避开了这足以撼动山河的一击。
雪里沾满墨汁的手指如同幽灵般探出,轻点在了周岩胸口那至关重要的膻中穴上。
周岩只觉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顺著雪里的指尖侵入体內,那是雪里通过修炼《六道魔经》所得的纯正魔气,此刻正以墨汁为媒介,在他体內迅速晕染开来,如同黑夜中的墨云,吞噬著光明,侵蚀著一切。
墨色的真气仿佛有了生命,顺著笔尖的轨跡,沿著周岩的经脉游走,所过之处,他引以为傲、坚不可摧的金刚体竟开始出现了裂痕,隨后轰然崩溃,如同沙堡遭遇潮水,瞬间溃散无形。
周岩的身体,这位曾经的强者,此刻竟如泄气的皮球般瘫软在地,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愕。
“怎么,怎么可能——”
“承让了,师兄——”
雪里轻轻抖落指尖沾染的墨色,宛如挥洒细雨般,在那宛若青石板般沉稳的巨盾之上,优雅地鐫刻下一个遒劲的“镇”字。
墨痕仿佛拥有生命,缓缓渗透进石盾三寸之深,將周岩那庞大的巨盾牢牢束缚於大地,动弹不得。
雪里体內流淌的纯粹魔气,携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霸烈,瞬间激盪起一圈圈无形的力量涟漪,如山岳崩塌,如洪流肆虐,汹涌澎湃地镇压而下。
这股力量,近乎言出法隨,將周岩的身躯紧紧压制,令他如同被巨石压顶的螻蚁,丝毫无法挣扎。
巨盾此刻仿佛成为了雪里意志的延伸,化作了禁錮周岩的无上法宝,令他深陷其中,再难有翻身之日。
观战席上的私语声已化作沸腾的浪潮。
青衣阁弟子们攥紧佩剑,指节发白——他们分明看到,青羽圣殿的弟子甚至未用本命法器,仅凭隨手拈来的核、金线、墨汁,便將青衣阁绝学碾作尘埃。
“下一个!”赵燁的声音犹如洪钟大吕,沉沉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激起层层涟漪。
第六场的青衣阁弟子,脚步踉蹌地踏上了擂台,仿佛每一步都承载著千斤重担。
他紧握著手中长剑,那双手却在微微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无助而脆弱。
剑在他手中绽放,却只到第三式便乱了章法,如同夜空中骤然熄灭的烟,黯淡无光。
而对面的公孙可,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他轻挥衣袖,三片翠绿的柳叶便如同离弦之箭,划破空气,带著凌厉的锋芒。
那叶刃轻易地穿透了对手的护体真气,如同锋利的刀尖划过绸缎,无声无息间,便在那青衣弟子的衣襟上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败”字。
此前,有多少人曾对他们的实力表示过怀疑和质疑,但此刻,即便是那些人心中的狂怒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也无法改变这已成定局的败势。
暮色浸透云层时,青衣阁长老终於嘶声喊道:“今日比试到此为止!“
残破的擂台四周死寂无声。
十七场比试,十七次溃败。
最久的撑到第四招,最短的仅半息便跌下擂台。
青衣阁弟子们垂首盯著满地兵刃碎片,那些曾日夜擦拭的宝剑,此刻映出的儘是惶惑面容。
高台上的赵燁端起茶盏,氤氳水汽中,他瞥见慕海长老颤抖著將窥天镜碎片拢入袖中。
镜片边缘还沾著乾涸的血跡,像极了青衣阁弟子们破碎的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