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面的阿敏镶蓝旗一共折损了不到七百,战场上还有五十来个巴牙喇,被砍掉了脑袋悬在明军马脖子上。
双方一直拼到了大凌河附近,日暮时分,才总算是两边散开,放弃了纠缠,后金的骑兵也抢走了四百多具己方尸体或脑袋,而明军也放弃冷兵器衝锋,开始聚拢在一起缓缓撤到屯堡那去,顺便带走满地的满蒙骑兵首级军功,並带走己方尸体和战马。
等到第二日,阿敏率领镶蓝旗再次赶到的时候,这里的几个屯堡已经是人去楼空了,並且堡內有灰烬,显然是用火药烧掉了輜重。
阿敏暴怒,命奴骑践踏军屯,將锦州的军屯算是毁了个乾净,並逮住了来不及躲到城內的百姓,拘到锦州城外,当著城上明朝守军的面,一一斩首,用棍棒挑起人头,架起足有一千二百来颗。
相比起满清在锦州的围而不攻,满清在蓟镇与明军大战,则是攻城了。
蓟镇官兵死守关城,满人韃子搭云梯攻城,由后金大贝勒代善,带正红旗、镶红旗共计一万三千满人骑兵,又带了三千哈喇慎蒙古骑兵,汉军旗两千六百人,另有俘虏的朝鲜火枪兵一千四百人,席捲关外,打了个蓟镇官兵一个措手不及,但险之又险的被总兵赵率教率兵及时赶到。
赵率教赶到的时候,形势已经是万分危急,三处边堡高危,一处守兵有百人的边堡,已经被满兵攻占,代善所带来的汉军旗共有小炮六十二门,將那处边堡打的两处堡墙溃散了,直接使得里头守军暴露在满清弓射之下,两处堡房的十七名明军基本上每个人都被射了四支箭或者更多。
后世研究,冷兵器时代的战爭里头,损失一成或者稍高一些的士兵,军队就该崩溃了,但这个和明清战爭无关,在明清战爭中,由於基本上降清的明军也是会被杀的,比方说后金在辽东地区的“杀穷民,杀富户”,因为朝鲜人和东江镇的缘故,后金的韃子杀俘杀汉民是深入人心,比方说松锦之战中被屠杀的孙传庭三营秦兵,也是一样被杀光的。
现在的这百名明军,最后也全部战死了。当赵率教带著三千多明军骑兵、另一万名明军步兵赶到蓟镇的时候,蓟镇正在被攻打,城门告危,一个巴牙喇登上城门楼,拉动弓箭射杀一名持著长矛扎来的明军,又一箭射死远处正慌张去操作火绳枪的明军,正要再取箭上弦,就被一门位於城墙上的子母炮銃,轰地往胸上打了个结结实实,立刻就是血肉四溅,札甲变得破破烂烂,从高墙上坠下去。
赵率教领著三千骑兵家丁先赶到了,亲自下马拎著弓刀就领兵上了城门楼,和正在登云梯的满蒙士兵交战,赵率教亲手用弓箭射杀了两名,已经出现在城墙上,和明军战斗的蒙古人,正想探头去看护墙外的敌军情况,一连四支羽箭便从底下射了上来,被一名推开他,替他挡箭的家丁接下,腹胸位置立刻钉上三箭,还有一支扎在了喉咙,倒在地上粗喘了十来个呼吸,才终於咽了气。
战斗一直持续到落日时分,敌人才匆匆退出城墙上明军拋射弓箭和火器打击的范围,仓促的拖走己方尸首,並在两三里外大火焚烧,而直到入后半夜,守城的明军才敢打开城墙,手持火把將没被后金拖走的满蒙韃子的首级割下,扒走盔甲、刀弓取回城內点清,最终得到韃子首级一百三十五颗,甲七十余套,三十五张弓,刀五十九柄。
而战事不休,连续二十五日,后金日日袭城,千人以上的攻势四十余次,都被赵率教领兵击退了。
清河督粮典史巡吏曾以言官身份,连夜送信,八百里加急入京师,上疏:奴酋拘兀良哈三卫共计马军十万寇边,蓟镇总兵赵率教合蓟镇官兵四万,以炮銃弓矢击敌,至十月十三日,得敌军首级五百二十六颗,捷报至清河,官民皆拜赵为勇將,捐米七千石,捐银三百两。
……
仿佛是朝中最近得了不少捷报,东林党內的媾和派纷纷偃旗息鼓,就连为袁崇焕感到悲哀的人都少了一大半。
反正皇帝这时下一系列祸国殃民的国策,打仗没输,他们也真说不清楚这是个什么事儿了。
这么多年了,从浑河那场大战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大的战事。
辽东连到蓟镇,甚至是朝鲜那,听回来的朝鲜使臣和梅之焕的人都说,朝鲜那从九月末就开始打了。
这让明朝朝廷很吃惊,孙承宗这个重新任命阁臣的,也吃惊的连忙去见皇帝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