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三人短暂的交流沟通后,確定了,要继续打,並且要全力的打。
在崇禎二年的十一月末,沿著蓟镇连到辽东锦州、都爆发了战斗,首先就是阿敏投入了手中所有的近三万满蒙八旗,一口气把锦州的祖大寿打退进了锦州城,並且掘出丘土开始围城攻打。
而代善也同时加大了对喜峰口一带的猛攻力度,九千名左右满蒙骑兵与守在此处的大约两万五千名,满桂、侯世禄带领的明军血战,几乎每天都有一百名满蒙兵折损在坡下,而明军的伤亡稍多些,大概三百个,但也仗著高坡屯堡的优势地形,並且有著比后金更多的小炮。
双方打的热闹,但形势確实是万分危机,喜峰口其实破了数次,毕竟后金也是有炮的,打了一个多月,连屯堡的夯土墙都实际没剩下几面了,双方最后轮到满蒙骑兵冲土墙来上堡,再彼此骑射和銃子迎敌的时候了。
考虑到喜峰口危情,大將满桂终归还是朝明朝朝廷发出了求援奏疏,並连发急报送往宣大,请卢象升发兵救援。
宣大还有什么兵?
其实还是有的,除了宣大必要的守军外,那是不能调走的守军了,但还是有山西的大约两千战兵,只是卢象升在得知喜峰口险情后,並没有带走这些军队,而是第一时间带著自己还在编练的一万新兵,亲自聚兵,匆忙前往了喜峰口驰援。
而在永安堡和铁厂等拱卫中前所的守堡战斗,则是皇太极亲率正黄旗与镶黄旗,以及大量蒙古人和汉军旗,与孙传庭所率的寧远官兵死战了。
明辽军的骑兵真的太少了。
孙传庭凭藉著吴三桂所率的团练镇,所有的六千骑兵,再加上镇守山海关的一千两百名骑兵,甚至是算上了所有夜不收,明辽军此刻也仅剩下来七千两百名骑兵,在和近三万名满蒙骑兵的交战中,打的极为艰难,有几次要被冲溃的时机,都被吴三桂领著家丁们稳住了阵脚,这一点令孙传庭侧目,感慨少年英杰,著实是令他很惊讶。
无论后世如何贬低吴三桂,但要找个比吴三桂更能征善战的人,此时的大明朝恐怕是真没这个人的。
曹变蛟是勇猛衝阵,无所畏惧,曹文詔是胆大敢拼,知道进退。
而孙传庭虽然是武状元,但论骑射,他比起曹变蛟和吴三桂这些个老军户出身的,是肯定不如的,甚至也不如祖大寿这样有祖上荣耀的老辽兵的,孙传庭祖上是军户,但本人只是武艺学到中途就赶著从文了,武艺比普通兵卒是高,但比起这帮人,那是万万不能比。
眼下吴三桂领著远比敌军少得多的弱旅骑兵,却在这些个马上混跡小半辈子的满蒙人手中有序进退,不至於被骑射打到崩溃,足可见他的驍勇。
当然不能只靠劣势的骑兵了。
孙传庭也是挺无奈的,没有可靠的骑兵,自然只能靠步兵了,好在是他先前支援了一波,不至於明军直接退到辽西走廊这一块,保住了粮道,他先是聚集了两万关寧战兵、四万屯卫,与皇太极大战,双方互有胜负。
关寧兵在孙传庭的吩咐下,在山丘中挖壕沟,与丘陵高四、五丈处掘竖垒,四面斜邻作大营五处,用炮銃、弓箭打退了皇太极想要突破大营壕沟处,企图截断明军粮道的攻击数次。
……
京畿传令兵不断进出,少有商人进出关门,皇城內部,则是战战兢兢的文官、太监们。
朱由检暴怒的砸坏了御笔,怒气冲冲的命人去传孙承宗,当孙承宗赶到,朱由检才终於是平復了情绪,与孙承宗说话时,已经还算平静了,道:“孙阁老,锦州被围,祖大寿的两万多兵马被困了个结结实实,朕的京营被建奴打了个大败亏输,五军营死伤七千八百人,若非是三千营在杨肇基的亲率下截击敌骑,这五军营指不定被建奴打成什么德行了!”
“如今,锦州形势急转直下,朝廷精骑是万万不可被困死在城中,否则一旦城中粮草耗尽,后果不堪设想。”
“而南下平叛的曹变蛟部尚在山东,我辽东无有骑兵可用,阁老可有策略,盘活整个局面?”
孙承宗倒是很镇定的,规规矩矩的给皇帝磕了头,坐上了一边太监递上来的椅子,与皇帝奏对道:“启稟陛下朝廷无马,但辽东绝非无力救援锦州,建奴於蓟镇长城一线连辽东锦州,拥有的满蒙八旗、汉军旗不过十万人而已,而我辽东加蓟镇官兵不下二十五万,朝廷兵精粮足,可以持久,但是锦州离建州绝不轻易,人吃马嚼的,论持久,祖大寿尚有锦州储备粮可用,吃上两三个月都够了,而建奴呢?”
朱由检皱著眉盘算,於是反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建奴围困祖大寿,正是消耗我方兵马,事实上他们根本耗不过锦州的祖大寿?”
原来如此!
一直都是自己心急了,从开战时他就懊悔,没把祖大寿早早撤到寧远,现在孙承宗这么一说,倒是拨云见日的清楚多了。
也对,锦州城高墙厚,並且也有不少的屯粮,如果比消耗,建奴是补给线长,骑兵数量多,並且开战前早已陷入粮荒,靠著哈喇慎从自己这搞到的一些粮食撑著,现在的后金,有什么资格围困锦州城?拿什么和自己比消耗?
孙承宗见皇帝明悟,也是鬆了口气,稳住皇帝的心態还是比较重要的,现在正是战局的重要时刻,是万万不能出现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