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她最喜欢算帐了。
“我既然要离开侯府,自然得把从侯府得到的,都还回去。”
姜蕊语气淡定,从袖中抽出刚才青城郡主给的三千两银票。
“彩云阁是民女之前管理的侯府產业,昨日,青城郡主对彩云阁有些误会,將铺子砸了,我为了拿回赔偿,才来报了官,所幸郡主宽宏,我们解了误会,拿回了赔偿。”
姜蕊將厚厚一沓银票全部塞在安乐侯手中,轻笑道:
“现在,民女將所有都还给侯府了,以后,民女与侯府之间,再无瓜葛。”
手中厚厚的银票,让安乐侯一怔,又听到姜蕊说什么彩云阁被青城郡主砸了的事,疑惑地看向沈氏。
沈氏心虚得不敢和他对视,衝著姜蕊发火:
“但我没让你来报官啊!说什么和侯府再无瓜葛?你这十几年吃用都是侯府的,你就拿区区三千两来还?”
“终於不装慈母了吗?”
姜蕊讽刺地瞥向沈氏。
“姜夫人还是平时这般精於算计的模样,最让人习惯。”
她不拿银子还,难道和前世一样,为奴为婢、当牛做马地还吗?
他们也配?!
“三千两不够?那七万两呢?”
姜蕊语出惊人,掷地有声。
“是否足够买断我与侯府的关係?”
“七万两?”沈氏惊讶,“你哪儿来那么多银子?”
姜蕊自嘲地笑了笑,这世上,果然还是银子最能动人心。
“侯爷,夫人,安乐侯府亏空已久,是我在十四岁那年接手了侯府產业,才逐渐扭转颓势,让侯府的田庄铺面逐渐焕发生机,开始进帐不断。
这两年多的时间,我一共为侯府赚了七万六千两白银,除去填补亏空,和侯府日常开销,应剩三万五千两白银,我全部交到了夫人手中,这是帐册。”
姜蕊从腰间拿出一本手掌大的小巧帐册,对著安乐侯和沈氏晃了晃。
“需要我把每一条帐目明细,都念出来吗?”
而公堂门口聚集的百姓们,则被姜蕊口中报出的银两数字震撼,七嘴八舌地议论:
“我的老天爷!两年就赚了七万两白银,这银子给我,一辈子不愁了!”
“要我说,这安乐侯府不厚道啊,就算不是亲生女儿,也给侯府赚了这么多银子,何必要把人家赶走呢?”
“就是就是,我要是能有个这么能赚钱的女儿,做梦都会笑醒。”
“哎呀,安乐侯府不行咯,侯爷不爭气,夫人不会管家,要靠个外人填补亏空,嘖嘖嘖……”
“確实,听说安乐侯府早就落魄了,看看其他高门,哪会像他们这样闹到府衙里?丟死人了!”
……
一声声议论和嘲讽,犹如最尖利的刀刃,刺上安乐侯最在意的脸面,令他难堪极了。
“闭嘴!全都给我闭嘴!”
安乐侯厉声怒喝,嚇得围观百姓纷纷收了声。
侯府亏空的隱秘,在大庭广眾之下被暴露出来,怕是要闹得满城皆知,安乐侯羞恼不已,脸色青白交加,好不精彩。
沈氏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安乐侯,默默退后,生怕被波及。
姜瑶原本镇定的脸上,浮现不可思议,似乎在疑惑堂堂侯府,之前居然亏空?
青城郡主撇了撇嘴,望向安乐侯府一家的眼神愈加不屑。
一直坐在最佳位置看戏的崔怀远,抚了抚额,替安乐侯感到尷尬。
这时,前去宾至楼问询的衙役柳青,终於赶了回来。
他还带著宾至楼的钱掌柜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