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叨叨眼睛发亮,“他杀掉了所有坏人!”
“谁?”
树荫下传来响声。
张道闻顿如惊弓之鸟,瞬间拔刀对准那处。
便见。
李隨安一身血腥,一拐一拐的走將出来,与他照了个面后,当著他的面將一块面巾遮住面容。
张道闻看到他的面孔,看清他身上的伤痕累累,瞬间明了所有。
“是你?”
李隨安笑了笑,对他摇了摇手指,放下几封银元后,重新走进黑暗里。
待张道闻欲追过去寻时,却哪里还看得见他。
拾起地上的银元,他满脸复杂,“这个臭小子,是要我来善后吗?”
曾经的病秧子,一场风邪就差点被带走的少年,竟已成长到可以独闯魔窟的境地!
“爷爷,不准你这么说安哥,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对对,是爷爷错了。”
既然李隨安当著他的面戴上面罩,自然是不想拋头露面的。
张道闻老头一个,更不愿意招惹是非。
而现场的小孩子都很虚弱,几乎每个身上都有毒打痕跡,也必须儘快治疗。
次日。
整个贫民窟都为之沸腾。
巡检司,市政厅,巡夜司都来了。
许多人家丟失的孩子,在一夜睡醒后失而復得。不禁对恩人感激流涕,还要为张老头立长生牌。张老头哪里承受得起,言辞拒绝。
却同样还有更多的家庭,彻底失去了他们的孩子,再也找不到了。
巡检司的巡捕,在庄园內挖出大量孩童尸骨,还有多种违禁毒品。
自然也看到了特地留下的帐本。
只是这帐本中內容牵扯甚大,他们敢不敢管还真不好说。
巡检司根据线索,追踪调查孩童,询问他们究竟是何人所为?
也接连吃了闭门羹。
民眾都不信任巡检司。
这些巡捕给贫民窟百姓最大的印象,还停留在作威作福收保护费上。
包括孩子在內,全都闭口不言。
但那晚救出的人太多,最终还是有人扛不住威逼利诱,將內幕说了出来。
紧接著,申报、新报、时报纷纷追踪报导案情:神秘侠客孤身一人杀进魔窟,连斩二十六人,为首者赖成兴已是超凡,更是献祭孩童来修炼魔功。
而此人在此之前,也仅仅是个放印子钱的混混头目而已,背地里竟然是当地最大的人口贩子、毒贩。绑架勒索、逼良为娼、这种事情,更是不计其数。
现场挖出来的尸骨堆积如山。
其之恶,罄竹难书!
神城几所大学內的有识青年在得知案件的背后,还有几大帮派的身影,纷纷走上街头抗议,要求政府彻查此案。
市政厅也一时间闹得灰头土脸。
租界內各国报纸也纷纷转载报导,看新朝的笑话。
天运帮、青帮、洪帮等纷纷闢谣,唯恐沾边。
与赖成兴关係最密切的唐家公馆,更是直接闭门谢客。
至於侠客的身份,据说是个看守弄堂大门的老头,也有孩子忍不住说是个极好看极好看的大哥哥。
张老头主动承担了一切,却也在事发之后直接搬走了,无人知道他的去向。
没人注意到,比他们更早搬走的,还有李隨安一家。
“好看的大哥哥?”
周姒听到这个词,脑海中只能联想到唯一一张面孔。
这件案子落不到巡夜司头上,她只是有些好奇,才特地抽空请假来到李隨安家里看看,却扑了个空。
一晃数日过去。
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
穷苦人家为一日三餐操劳,已经耗尽精力,哪有多余的閒心去管其他。
夏去秋来。
讲武堂终於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