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狗翻过警戒线,沿著堤岸下到水边。
水位高涨的川流倒映出他们的影子,粼粼细碎的波纹去向远方,月光碎金断玉一样隨著水波跳跃。
假如幽灵真的存在,难道不该被刚刚他们那毫无紧张感的互动气到,冒出来履行嚇人的义务吗?
万华镜般交织的色彩在黎詡的眼底一闪而逝。
“看不见有什么异常,难道是躲到別处去了?”
他的能力受限於自己的视线,而鑑於黎詡並不具备透视、千里眼等方便的功能,假设视野范围內並不存在怪异之物,那他也不可能凭空抓一个出来。
“会不会其实本来就不存在?”
雪摺叠起柔软的犬耳,说出自己的看法,“幽灵索命听上去也太超现实了,水猴子袭击路人还比较有可能一点。”
——这句话槽点过多,他已经不知道从何吐起了。
因为你自己是妖怪所以就倾向於同类作案吗?
“存在不存在,实际试一试就知道了。”
黎詡掀起上衣。
在雪茫然的注视下,他开始脱衣服。
“你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像是存在魔法少女、特摄英雄这类变身系主人公登场的虚构作品中,目睹前者变身现场的热心粉丝一样发出了怪叫。
然后迅速地用手挡住眼睛,只留下一条窄窄的缝隙。
“下水咯,还是说你愿意代替我脱?”
黎詡赤裸著上半身看向对方。
她果然拼命摇头。
明明用舌头舔人、被戴上项圈的时候都不会感到羞耻,真是搞不懂怪异的价值观。
“那帮我拿一下衣服。”他將脱下的布料和隨身携带的折刀递给雪。
“好的……”
少女接过去,抱在身前。
没想到平时看上去体格並不算强悍的人,去除衣物后却会產生完全不一样的印象。
她这样想道。
虽说黎詡的身形只能算是匀称那一类,但还是可以目睹到经过锻链的痕跡,坚实的肌肉微微隆起,仿佛上完发条的人偶般逐次绷紧。
他赤脚迈入浅滩,冰冷的水流顷刻间漫过体表。
河底的石头上生长著湿滑的青苔,犹如踩著凹凸不平的小径向前,不久便抵达接近河心的位置。
这里的深度已经足以没过成年人的头顶,隨著湍流漂浮时仿佛身处宇宙空间,不用再去对抗重力;適应水温之后,甚至会被懒洋洋的愜意感所包围。
借著夜色打量河面,只能看见晕染著光亮的水波,完全看不出会有异类潜伏其中,窥伺游泳者的性命。
就在他打算上岸的时候,一股拉力像是绞索一样拽住了小腿。
然后,黎詡被拖入水中。
还真的出现了——要说感想的话大概也仅仅如此而已。
他屏住呼吸,望向牢牢抓著自己脚踝的人影。
外形上似乎是一名消瘦的女性,长发水草般散开,像是乌贼吐出的一团墨汁,遮掩住了她的视线。
一连串气泡飘起,有模糊的声音隔著水体传来,似乎是她在说话,但內容听不真切。
见他没什么反应,对方猛然迫近,漆黑的髮丝向两侧分开,露出凹陷的眼窝——
下一刻,她像是一截乾柴般燃烧了起来。
在这昏暗的河底,亮起了赤红的火光。
由祸斗降下的咒诅,如同跗骨之蛆缠绕上人影,化作烈焰侵蚀进她的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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