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何风云轻手轻脚地起身。
白晴蜷缩在薄被里睡得正香,他躡手躡脚走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寧元重给办的涉外旅游签证確实好用,沿路下榻规格对標高级干部,连招待所都配著独立卫浴。
白晴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揉著眼睛刚坐起来,就被何风云哄著饮下灵泉水,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
两人用过午饭便继续驱车上路,说是赶路倒更像游山玩水。这一路走走停停,竟用了四十五天才抵达广城。
一趟南下,收穫颇丰。何风云亲自筛选出一百余名精挑细选的好苗子,有行伍出身的硬汉,有拳脚功夫了得的好手,更有从老家寧海带出来的剽悍后生。
如今何船王在寧海声望如日中天,加上寧元重这层关係,何风云打著安保公司招人的旗號,直接从军区要了批退伍尖子。
而且还借著当地错综复杂的人脉网,通过地下掮客运作,神不知鬼不觉搞到批军火。
自然,这些脏活他全程隱身幕后。
广城某招待所套间里,何风云从背后环住凭窗远眺的白晴:“真不跟我回港岛?”
白晴倚在他怀里摇头,髮丝蹭得他下巴发痒:“不去了。”
两人为这事商量了许久。白晴反反覆覆琢磨,最后,还是决定留在北京。
二十六岁的姑娘早不是情竇初开的年纪,胡同里长大的北京大妞,心里的秤已有了准星。
家里双亲,身边朋友,她的生活並没有什么苦厄,现在已经十分幸福。她的世界是在京城,而不是港岛。
“別担心,现在政策开放了,往返也方便,往后我多飞几趟就是。”何风云把下巴抵在她肩窝,热气呵得她耳垂髮烫,“就在京城等著我,行嘛?”
两个人在一起,除了地域,更有年龄的沟壑。
1978年的二十六岁和二十一世纪截然不同。搁在二十一世纪这岁数正当年,可眼下在婚恋市场早被划入“困难户“。即便白家父母再开明,在催婚这事上必定立场相同。
白晴自然听出弦外之音。这声“等我“不单指京城重逢,更是要她押上整个未来。
“我等你。”她答得乾脆利落。
这些天看著何风云收拾返港行李,她想了很多。不跟著走不代表情分浅,只是她的人生版图里,爱情从来不是唯一拼图。但喜欢的男人,她认准就不会变。
目送银白色机身滑入云端,何风云心中却並没有產生缺憾。
等南风再往北吹的时候,就该是重逢的日子了。
在广城处理完事务后,何风云顺手將座驾过户到了自己名下。
这辆原本要移交寧元重驻广城分部的轿车,因承载著与白晴的定情回忆,最终被他留作私用。为此他特意购置了同型號新车,另加配了辆顶配商务车作为补偿。
面对双倍价值的置换方案,经办人员痛快地办理了车辆报损手续。崭新的行驶证很快便送到了何风云手中。
与此同时,先前招募的数百名精壮汉子陆续启程。经过严格的身份核验,这批人分批登上前往港岛的货轮。当船只驶离领海线后,钢铁巨兽突然调转航向,朝著东南方向的暹罗湾破浪前行。
船舱里瀰漫著咸腥的海风,这群大多来自北方的汉子却无人骚动。
早在应徵时何风云就挑明了,这是要加入跨国安保集团的玩命买卖。虽然多数人连安保公司具体做什么都不清楚,但敢在九十年代背井离乡闯荡异国的,都是敢打敢拼的狠人。
货轮靠岸当天,二十余辆墨绿色军用卡车已在曼谷码头待命。车队穿过喧闹的唐人街,最终停在一处占地百亩的庄园前。大门缓缓开启时,早候在廊檐下的斧头龙疾步迎上。
“云少!”
“都安排妥了?”
何风云扯松领口,热带气候让他额角沁出细汗。斧头龙掏出绢帕递上:“那边接上头了,隨时能带人过去。”
“办事利索。”何风云讚许地点点头,目光扫过庭院里整齐列队的黑影。这些在烈日下纹丝不动的战士,便是等待磨礪的尖刀。
斧头龙嘴角不自觉上扬,隨即压低声音:“还有桩要紧事,云少。和胜和龙头东叔想约您碰个面,您看……”
“那个钱串子?”
林翔东江湖人称“买卖东”,比起刀光剑影更热衷商战谋利,惯用生意经摆平江湖恩怨。虽非能征善战之辈,却凭过人手腕为和胜和打下坚实基业。
如今太国分堂正是他早年布局的成果,更在海外织就庞大关係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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