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人期待的目光锁定白衣浪子。
嘶——
林默皱眉,摸著下巴想了想,道:“金老大,要不去灭了你上家,直接和金主交易?”
“好哇!”
“这主意好...”
“...”
此言一出欢呼雀跃,阴冷破庙顿时沸腾。
做他们这行只管赚赏金,杀谁不重要!
金老大面如猪肝,自说自话:“他娘的,王驼子都找了些什么人...”
“一举两得啊,金老大!”林默趁热打铁,又向眾人拋出眼色。
眾人虽都蒙著脸,而且有些也相互认识,但此时都把白衣浪子当成老大,又开始起鬨…
此时直播间也飘著弹幕:
【老六,够阴的!】
【笑死我了...】
【这年头,中间商也不容易。】
金老大忽然发出狂笑,缓缓向林默走去,压低身子,用冰凉的虎头鉤抵住他后背,威胁道:“別他娘的找死!”
林默故作惊讶,起身向金老大躬身抱拳:“一人三百两?可以,金老大霸气!”
“金老大霸气!”
方才还喧闹的眾人,出奇地异口同声。
那团篝火倏地窜出一团火苗,照亮金老大青一块紫一块的脸。
不知是气的,还是被冻的。
他乾裂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望著林默却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说笑的。”林默向眾人淡淡一笑。
见金老大神色稍缓,林默双手按在他肩膀,透著寒芒的眸子死死盯著他:“金老大,这年头都难,不考虑考虑?”
金老大浑身哆嗦。
不是冷的,而是他肩头那双手,似有千斤之力。
金老大揩掉额头冷汗,瞥见白衣浪子目中竟隱隱泛出一抹血罡之气,瞳孔骇然剧震——
炼血境高手,最起码也是四重!
而他,仅是锻骨境七重。
淬体、锻骨、洗髓、炼血,每境九重…
此时,他脑子一片混乱。
『中间商』不过是他压价的说辞,五千两也只是金主报价,定金都没给。
这行做久了脑子也活络,很快他便想:若能买通这浪子,必定马到功成...
想著想著,金老大眉头舒展,笑脸盈盈凑到林默耳旁:“我先把那些人打发走…”
“等等…”
林默悄摸往金老大手中塞了十几锭粉丝打赏的银子,挑了挑眉:“给他们分了吧,那件事算我入伙!”
金老大道了声『讲究』,哈哈大笑,拿著银子分与眾人。
待那些赏金猎人离去之后,金老大百思不解:“兄弟出手阔绰,为何还来做赏金猎人?”
林默勾起他肩膀:“金老大,咱们如今是伙伴,可否带我引荐金主?”
金老大连连摆手:“行有行规,这绝对不行!”
林默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昨天端的那一窝也是这般,寧死不说。
嘆息一声,林默摘下斗笠和面罩,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金老大,你看我是谁…”
重面阔颐,眉清目秀,看起来斯斯文文。
【哇...主播好英俊!】
【果断粉了...】
【......】
【粉丝数:+21】
“什...什么...”金老大对照画像看了看白衣浪子,瞪直双目。
不能说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兄弟,这也不像你啊?”
即便如此,金老大依然保持镇定故作惊讶状,此时他只想趁机开溜。
林默双唇勾起优美弧线,眨了眨眼睛:“那时的我,还很瘦!”
“兄弟別闹,改日请你喝酒,再会!”金老笑著扬手,转身擦汗,挪著颤抖的双脚离开。
他一步三回头,以为林默会背后偷袭。
后者依然面带微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金老大撒腿就跑,岂料被门槛绊了个狗啃泥。
正要爬起时,一道寒芒剑锋伴著裂帛之音出现,映照出他惨白的脸。
颤颤巍巍抬起头,那是个面相粗獷的黑衣少年,手持长剑怒目相向:“老实交代,饶你一命!”
【哇...这个主播好野性。】
【有安全感,我喜欢!】
【(炼血三重武者)张峰:喜欢的点点关注,点点讚!】
【已关注。】
【...】
【粉丝数:+17】
林默瞥见金老大下身有液体淌落,走到张峰身旁拍了拍他肩膀:“交给你了。”
张峰和他一样,都是穿越者。
二人前世因在奉节天坑直播,意外坠亡,双双穿越而来。
金老大看了看唱红脸的林默,又看了看唱黑脸的张峰,突然抖了个激灵,跪下来死死拖著林默的双脚不放。
“林兄弟,求你放了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襁褓婴儿,家里还有三个老婆...”
啪——
张峰甩手就是一耳光:“糊弄鬼呢,北苍超过一甲子的武者都极少,你哪来的八十老母?”
金老大一把鼻涕一把泪,一个劲扇自己耳刮子:“我...我糊涂了,我被嚇傻了...我鬼迷心窍,两位少侠就饶了我吧...”
张峰面露讥誚:“你刚才出场时不是挺横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认怂了。”
“我...我只是锻骨境,討口饭吃而已!”
直播间弹幕刷疯了:
【我去,锻骨境武者都这么能装?】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
林默蹲下身子,语气平和:“金老大,告诉我金主是谁,我饶了你。”
金老大苦著脸,抹掉鼻涕眼泪:“兄弟,不是我不说。金主你惹不起,再说,我要说了,我全家都得玩完!”
“唉...”
长嘆一声,金老大颓然道:“有正经营生的话,谁会冒这种风险啊,罢了...你要杀便杀吧,一人死好过全家死...”
说罢两眼一闭,挤出满脸悔恨的泪水。
“既然你想死,那老子成全你。”张峰暴喝,顺手挥出一剑。
金老大鬢毛飘落的剎那,林默攥住了他的手:“罪不致死,给点教训就放了吧!”
张峰嘆息,斩断了金老大两根手指,咆哮一声:“滚!”
金老大未敢发出嚎叫,忍著剧痛將血淋淋的断指塞入嘴中,对二人磕了几个头,连滚带爬地跑出破庙。
“你…唉…”张峰冲林默摇了摇头。
“他与我们並无区別。”
林默望著金老大的背影感慨:“都是为了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