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萧端著熬好的粥,在小廝的错愕注视下,回到了臥房。云溪正面朝里躺在锦被中。但通过小丫头清浅的呼吸,他可以辨別出云溪並没有睡著,只是不愿意看见他而已。
他轻轻地坐在床边,温声开口道:“从昨天午后起,你便没有再吃过东西了,这会儿先用点粥暖暖胃,等身体缓过来后,我再给你做些可口的吃。”
云溪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跟肚子过不去,她缓慢地起身,半靠在床榻间,任由顾南萧一勺勺亲自餵粥。
她之所以留在这儿,全是因为復仇,仇没报完之前,她先不离开。至於顾南萧对她的照顾,她又不是受不起,毕竟自己给这狗男人的东西,价值远超於他给自己的这点好。
云溪用过一碗粥后,毫不客气地给顾南萧下达指令:“请顾侯爷叫你的人去查一下,在城东远郊盘龙山那一带,时家是不是在私自开採金矿。”
这个金矿的位置,是云溪告诉时清臣的,之所以能发现这个金矿,还要从她发现大燕国的版图,竟然,与华夏的版图別无二致。
所以她根据记忆,试著推断出城东的那个金矿。没想到时家带人去勘查后,发现果然有一个金矿。
而后便瞒报朝廷,偷偷开採起来。时家一定以为云溪死了之后,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私开金矿的事了。
云溪本想著,用这条罪状,將时家送上断头台。没想到她还没等动手,时家已经自己准备了一出,屯粮发国难財的戏码。
如此一来,她可以再等等。就等时家先把那项罪做实后,她再给时家来个数罪併罚,他就不信,这次时家还能轻易逃脱?
顾南萧明白云溪,为什么更加急迫地对付时家,知道她是不想在自己身边多留,想儘快报完仇就走。
但儘管是这样,他也必须帮云溪,就算留下有目的,起码也有了机会,让他可以重新获得云溪的心。
是故,顾南萧毫不犹豫地应下,並让云溪好好休息,说自己有些朝堂上的事,需要去处理一下。
云溪冷淡地嗯了一声,便再次躺到床榻中,还將脸习惯性地转向了里侧。顾南萧在她背后轻轻嘆了一口气,才缓步离开臥房。
他先是去了庸王的书房,父子俩刚一见面,庸王便劈头盖脸就对他一顿训斥。说他玩物丧志,说他耽於女色,说他不成大器。
对於庸王的谩骂和贬低,顾南萧毫不意外,毕竟这些是他从小听到大,在父亲口中听到最多的话。
他早就不想再为自己爭取什么,也完全无力再辩驳,他由著庸王数落很久,直到庸王说道:
“我看你那个通房,就是个红顏祸水,你先是因她,与母妃顶嘴;后又因她,与兄弟不和,现在更是因她,做出强闯城门的事,真是昏头了。
咱们庸王府,也不缺她挣的那些黄白之物,你明日立刻將人发卖了,否则就別怪本王,不认你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