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青染取来了手札。
霍建元看著这本破破烂烂的笔记本,眼角抽搐。
打开后看了看。
霍建元指尖摩挲著笔记本泛黄的纸页,字跡都有些边际模糊。
沈青染看著他反覆翻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爸有什么不妥吗?”
“你看这里。”霍建元突然停在其中一页上,桔梗汤?
药方旁用蝇头小楷写著“肺痈吐脓,宜蜜炙勿炒”。
沈青染看了一下,“这个方子没有错啊.....”
霍建元笑了一下,“孩子,你看的是药方,我看的不是。”
被这么一说,沈青染低头看著那页纸。
仿佛什么被遮住的东西被掀开。
“这个字好像有点区別?”
霍建元点了点头,“从表面上,中间应该是隔了不少年头了。”
“但肯定不是一天写的。”
沈青染看著“蜜炙”两个字的墨色微微区別於其他字跡。
直言至於,“普通药方不会特意强调炮製细节,除非……”
她拿过本子看了看,翻了一遍。
“隱藏了什么?”
霍建元点了点头,“也难怪你不知道,这个算是我们经常遇到的事情。”
“这是用特殊药水写的密文。”霍建元从笔筒里抽出支银簪,簪尖在火机上烤热后划过纸页,不过没有显出什么顏色。
霍建元想了一下,“你爷爷有没有留给你过什么特別的信號,暗示过你?”
沈青染有点懵圈。
这个爷爷可不是自己的爷爷,而是真的沈青染的。
一时间被闻起来,还真的是有点懵圈。
“爸,你让我想想。”
沈青染闭上眼回忆著原来沈青染留下的记忆。
沈青染闭上眼时。
笔记上樟脑丸和艾草的味道越来越清晰。
记忆被拉回七岁那年的梅雨季。
沈朝夕蹲在药房后院的青石板上,用竹片搅动著瓦罐里的深褐色液体。
雨水顺著屋檐滴落,老爷子从外面穿著蓑衣走了进来。
“怎么又在调皮了?”
“染染没有,爷爷这个是什么?”
老爷子脱下蓑衣,看著眼前她搅拌的东西。
“染染,看爷爷变魔术。”
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出一张白纸。
用竹片蘸著瓦罐里的液体在纸上画了朵梅。
沈青染凑过去看,纸上只有湿漉漉的水痕,
有股浓浓的蜜香。
“爷爷这是秋梨膏里的槐蜜吗?”
“就你小鼻子尖。”
乖乖去背书。
“等太阳出来就有惊喜。”
许久,太阳出来了。
沈青染一蹦一跳的到了爷爷的面前。
“爷爷,好了吗?”
老爷子笑眯眯的將晾乾的纸塞进她手里。
又往她围裙兜里塞了颗,“记住,这朵梅要用水泡三次,再用艾草叶擦三遍,才能开出真来。”
当时的沈青染只当是老人的玩笑。
小孩玩心大,一点没有注意。
不过,三天后,在晒药的时候,看到了那张纸。
小雨淅淅沥沥的打湿了纸张。
只见本来乾净的白纸上,有好几朵梅轮廓显了出来。
瓣边缘还有细小的纹路。
特別的好看。
“爷爷,这是为什么呀?”
老爷子笑眯眯的刮著她的小鼻子。
“这个啊,是一个特別厉害的神仙交给爷爷的。蜜水写字,艾草显形,以后染染想给爸爸妈妈写信,就用这个偷偷写,好不好?”
年幼的沈青染似懂非懂地点头。
沈青染睁开眼,她知道了。
槐蜜是隱形墨水,艾草汁是显色剂,而瓦罐里的褐色液体,是用二十一味中药炮製的药水剂。
如果没有小时候沈青染的回忆,她恐怕永远也解决不了。
“是蜂蜜和艾草!”沈青染声音有些沉。
霍建元点了点头,“我让人去准备。”
很快有人將东西送了过来。
沈青染按照记忆里的方法,很快调出了能够显性的药水。
沈青染將槐蜜按比例兑水稀释,棒蘸取后轻轻涂抹在“蜜炙”二字上。
接著把用乾枯艾草捣碎滤出的液体拿了过来。
微晃动。
当艾草汁接触到手札上的字体时,纸页突然泛起一个隱隱约约的东西。
“好像是一个字。”
沈青染赶紧记了下来。
接著,仔细的每一页都开始查看。
“蜜炙”二字下方浮现出淡红色的古体“魂”字。
沈青染按捺住心跳,將艾草汁均匀涂抹有异样的文字处。
陆续显影出更多文字:“七叶一枝,可续断魂脉。”
沈青染觉得有点玄幻,这怎么可能?
这些东西都是什么对什么?
霍建元也没有懂。
两人面面相覷之下。
霍建元將手札递给沈青染。“青染这个东西肯定是有重要的作用。”
“我想著,咱们不如找人做一个假的。”
沈青染顿时眼睛一亮,对啊,秘密是这些隱形的字。
那这些內容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沈青染点了点头。“那爸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霍建元:“我认识好几个专门以前搞做旧,这东西至少能做个九成。”
两人商量好,沈青染这才想起来。
“爸,那霍廷州?”
霍建元也是恍然,差点忘记了。
“没事,我来打电话。”
而此时,被人遗忘的霍廷州已经带著人到了霍建元给他租的那间房子。
“阁楼的钥匙拿过来。”
霍廷州感受著脑门后的枪枝。
手心紧张的有些出汗。
“钥匙在我房间。”
“走,去拿。”
霍廷州嗯了声,“第二间。”
男人砰的一脚踹开门。
“哪里?”
霍廷州指了指自己的书桌,“那边。”
男人身后的人听命走了过去,打开书桌,翻了一下。
拿到了一把钥匙。
“找到了。”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