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提醒,明舒也察觉了,本就紧绷的心,陡然一颤。
但隨即想到:对付怨灵阴气这些,她擅长,而对付活的贼人,傅直潯擅长。
没什么好怕的。
明舒反手握住傅直潯的手,径直往灵堂走去。
傅直潯余光不由扫了眼两人握著的手上。
本是怕她冻晕驱不了鬼,他才给她输內力,她倒也挺不客气。
灵堂周围本燃著一排灯,如今却只剩两三只,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地亮著。
摇曳的昏暗烛火,照著一地狼藉。
血腥味越来越浓,涌入鼻间,令人作呕。
明舒忍著噁心,打量四周:“这是……血?!”
远处只看到地上湿漉漉的,走近了才看清,满地都是血,好像下雨似的,落得到处都是。
血还未凝固……
明舒瞳孔骤然放大,胃仿佛被什么东西拧住,噁心得她几乎就要吐出来。
灵堂的地上,躺著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尸体被扒了皮,破膛开肚,內臟全失,头颅也被撬开,脑髓不见了。
明舒见过不少死人,可死得这么惨烈的,实在是头一遭。
她一时没忍住,侧过头去乾呕。
若非扶著傅直潯,她差点就趴地上了——而地上,都是血。
傅直潯眼神骤冷,隨即眼底深处泛起血红之色,仿佛火山爆发,迅速將一双冰冷的眼眸染成赤红。
浑身亦是紧绷。
明舒呕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並没有察觉他的异样。
而等她缓过神来,傅直潯眼里的赤色已全然消失,只是眼神比之前更冷更锋利。
“去看看傅启淙的尸体。”
明舒催动体內清气,缓解不適,迟疑了一下,才隨他走到还未合上的棺木前。
寿衣成了碎片,尸体被拖过来掛在高高的棺木边缘上。
剩下的,就一模一样。
剥皮,开颅,內臟和脑髓全失。
“是什么作祟?”傅直潯问。
明舒摇头:“我不知道,但是——”
“亡魂也好,怨灵也罢,是不会吃人的內臟和脑髓的。能这么做的,一定是活物。”
傅直潯皱眉,正常人也不会。
明舒心头猛地一颤,转身走到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前,一咬牙,食指轻触他眉心。
指尖传来黏糊冰冷的触感,让人心里发毛。
下一瞬,明舒脸唰地白了:“他的魂魄没了!”
傅直潯:“什么意思?”
明舒:“人刚死的几个时辰內,肉身对魂魄还有牵扯,魂魄不会离得太远。你看地上的血跡都还没干,说明他刚死不久,可我却感觉不到他的魂魄,那便只有一个解释——”
她面露惊悚之色,“那怪物不仅吃尸体,还食魂魄!”
傅直潯亦是一惊,脑中迅速掠过一个模糊念头,他刚抓住,便听明舒说出了两字:“鬼胎。”
“鬼胎有了人的意识!”
明舒直勾勾看著傅直潯,声音有些发颤,“傅直潯,糟了。它如今在袁姨娘的腹中,是个活胎,我不一定能制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