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又道,“我猜,傅言善这么多年对皓月从一而终,这里就是原因之一。”
“至於另一个原因——”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三层的楼阁,那里是皓月的住处。
楼阁四周繁似锦。
因是夜晚,明舒瞧不清都是什么,只觉得鼻间充斥著浓郁的芬芳。
熏得她鼻子有些发痒,忍不住想打喷嚏。
但她紧紧拿手捂住口鼻,不敢发出声响。
傅直潯看了她一眼,递出块帕子:“捂著吧。”
明舒没有客气。
帕子上有他身上的草木药味,一下就將那浓腻的香压了下去。
明舒觉得好多了。
她抬头看向前方。
一盏盏红灯笼掛在屋檐,隨著清冷的风晃啊晃,夜色浓如墨,那灯莫名有种诡异感。
明舒无端想起了黄泉路上血红色的曼珠沙华。
三人正打量四周,楼阁里传出琴音,又急又亮。
陡然,一股极为阴冷的煞气从四面八方涌来,身子一沾,便如针扎一般痛。
傅直潯和傅天变了脸色。
“这里也有阵法。”明舒低声说。
“你……受得住?”傅直潯见她面色如常,有些意外。
“还好。”
明舒魂魄里融了还阳珠,能抵御阴煞之气。第一波疼痛之后,还阳珠甦醒,这里的煞气便对她没什么杀伤力了。
黑暗里,她看不太清傅直潯和傅天的脸,只觉傅直潯很平静,傅天却在发抖,明显是受不住阵法的攻击。
她略一想,朝两人伸出手:“拉著我,我助你们抵御阵法里的煞气。”
傅直潯淡声道:“不必。”
傅天疼得要命,但他怎么敢去拉女主人的手?
他咬牙切齿地回:“属下能坚持。”
明舒见两人都如此倔强,便道:“那就衝进去。皓月在屋子里,里面便不受阵法干扰——”
她话音未落,便觉腰间一紧,隨即整个人朝前掠去。
耳边风声急响,她跟只鸟儿似的,被傅直潯搂著上了三楼。
她还没完全回过神来,便见傅直潯的袖中闪过一道寒芒,手上便多了一把刀。
刀插入门缝,直直落下。
他用力一踹,门就开了。
明舒惊住了。
闯得这么囂张的吗?
但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因为她看到了更囂张的傅直潯。
他鬆开了她,纵身而入,一掌击晕了正在抚琴的皓月。
“你……”明舒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傅直潯扫了她一眼:“难不成你还想寒暄一番?又没有旧事可敘。”
又吩咐跟上来的傅天,“守好,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傅天关上了门。
明舒环顾屋內,移动了屋里的几样摆设,又指著昏迷的皓月对傅直潯说:“將他搬开,这屋里的迷阵就消了。”
傅直潯把人拎起来,跟丟垃圾似的扔到了床上。
“咚”的一声,皓月似撞到了什么。
明舒听著都觉得疼。
她忽然觉得,傅直潯待自己真算怜香惜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