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將星斗阵残卷交给她,“有任何线索,务必告知老夫。”
“是。”
明舒离开了司天台,脚步虚浮。
封印术虽结束,可还阳珠引来的阴气却仍旧在折磨著她。
她估算了时间,至少得一日的时间才能完全化去。
强撑著回到宿曜房,已是她的极限。
一进屋子,她就收不住了。
似乎,傅直潯来了。
似乎,陈恩说给她带了午膳。
似乎,陈恩又敲了几次门。
从窗户缝隙漏进来的光,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屋內漆黑一片,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明舒微弱的呼吸声。
她的肉身在无休无止的冷与痛里,逐渐变得麻木。
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吃力。
明舒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无悲无喜,也没有愤怒与怨恨。
她只是在等一个时间——等明日体內阴气尽数散去。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了。
明舒的五感早已变得迟钝,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没有体力维持,屋子里的阵法早就失了效。
黑暗中,那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来:“我带你回去?”
是傅直潯。
明舒轻轻“嗯”了一声,却依旧没有力气动弹。
傅直潯一手穿过她的脖颈,一手穿过她的膝盖,將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一入他怀里,他只觉得阴寒如针扎一般,刺入他的肌骨。
他的眉目瞬间冷了下来。
幽深的双眸盯著明舒,里面有惊愕,还有丝丝缕缕无法形容的复杂情绪。
他只是触碰她,便已这般疼痛,那这一日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她竟然……没有疼晕过去!
傅直潯以最快的速度,带明舒回了傅家。
“赵伯,带著药箱来少夫人房里!”跨进东院时,他匆匆拋下一句。
木樨就坐在门口等,见傅直潯抱著一动不动的明舒,急忙帮赵伯整理药箱,飞也似的跟上去。
“给她输过內力了,没有用。”
傅直潯看著赵伯把脉,皱眉道,“应该是中了什么阵法。”
赵伯收回手,不知该怎么说。
从脉搏上看,明舒已经是个死人了。
沉思片刻,他说:“体內阴气凝结,老奴替少夫人施一副针,看能不能將阴气散出去。”
又吩咐木樨,“你去熬碗参汤来,越浓越好。”
一通忙碌后,明舒终於好些了,至少有了说话的力气。
赵伯唤上木樨,对傅直潯道:“老奴就在院子里候著。”
屋子里便只剩下傅直潯和明舒两人。
“曲舟行乾的?”傅直潯的声音很冷。
“不是。”明舒如实回他,“我自己引的阴气,明日便都会退去。”
傅直潯直勾勾盯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舒回得毫无波澜:“因为我答应效忠他。”
又似想起了什么,她平平静静地开口,“傅直潯,我们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