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寧冷硬的心涌起一阵阵的酸痛,却也觉得可笑至极。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陆大人就破防了。
三年过去了,果然什么都没变。
陆正涵拉著苏採薇离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
“春芜苑已备好,你回去便是。”
苏採薇反握著夫君温暖的大手,心里暖热,甜滋滋的。
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她的红唇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三年前斗不过她,三年后只会败得更加惨烈。
当年那贱人明艷不可方物,夫君尚且厌憎她,根本不愿碰她。
如今她憔悴如老嫗,又染了病,夫君更不会看她一眼。
庄子的婆子回话说那贱人咳疾严重,那就让那贱人咳出血来,全府上下都嫌弃才好。说不定咳著咳著,就咳死了呢。
沈昭寧看著他们依偎著渐行渐远,眉骨猝不及防地酸涩起来,眼圈立马红了。
但她吸吸鼻子,努力地把泪意憋回去。
她一步步踏上台阶,那两年屈辱的记忆涌上心头。
婆婆把她当牛马奴役,小姑子陆清雪千方百计地欺辱她,小叔子陆正鸿搜刮她的嫁妆,苏採薇明里暗里地磋磨她……
陆家人根本没把她当人。
脚底忽的一滑,她整个儿摔扑下去,却有一只手臂稳健地搀住她。
“大夫人当心。”
是一道沉朗好听的声音。
沈昭寧诧异地转头,看见一张俊逸如仙的年轻脸庞。
陆湛?
二老爷家的表少爷。
他穿著苍青色锦袍,披著玄色披风,束髮和肩膀沾了些许湿意。
陆湛鬆了手,剑眉星目漾著三分温润的笑意。
“多谢。”
沈昭寧进府,跟他保持著距离。
在陆家两年,她只在家宴或有大事时见过他三四次,说过的话十指数得过来。
“姑母吩咐我买了几盒百味楼的蛋酥,吩咐我送来三盒。”他快步跟上,把一盒蛋酥放在她手里,“这盒给大夫人尝尝。”
“有心了,我患了咳疾,不能吃甜食。”
她把蛋酥递还给他。
陆湛固执地推过去,“大夫人不吃,分给下人吃也好。”
沈昭寧没再推辞,心里有点讶异。
表少爷对她示好,难保存著不可告人的企图。
陆湛玩味地看著沈昭寧轻缓地走著,孑然一身地走向春芜苑。
短短三年,却苍老了十岁。
她会像三年前一样,任由陆家人拿捏、磋磨吗?
沈昭寧看著熟悉的春芜苑,百感交集。
从未想过此生会回到这个让她倍感屈辱、爱恨交织的地方。
大婚之夜,夫君撕裂她的大红婚服,却厌憎地掐著她的嘴,对她说:这辈子都不会碰你这个低贱的庶人!
她念著他曾经的情意,把自己放在最低贱的境地,卑微地討好他。
无数个夜里,她独守空闈,落泪到天明,想不通对她海誓山盟的夫君为什么变成陌生可怖的恶魔……
好在,两年的噩梦结束了。
她在庄子的日日夜夜,心被冰雪裹住,被绝望摧毁,被无休无止的劳作折磨得麻木,倒是想明白了——
男人靠不住,隨时会拋弃你,更会变成恶魔把你踹进地狱!
房间打扫得倒是乾净,但半个人影也没。
不知紫苏是否还在府里。
家具物件,不是从前她用的,换了一批廉价的。
床上两身衣裳,以及一件夹袄、一件衣,还有一些平平无奇的珠宝首饰。
沈昭寧拿起衣裳,眼底泛起一丝寒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