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涵大手一拂,躁怒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哐啷!
茶杯摔在地上,碎了。
苏採薇嚇得惊愣住了,一双眼眸立即红了,委屈道:“夫君这是对我撒气吗?是我的错,我没教好耀哥儿……”
夫君从来不会对她动手的,对耀哥儿更是捨不得打骂。
练字真的那么重要吗?
“慈母多败儿。耀儿如此顽劣,就是你惯坏了。现在就去督促耀儿练字,今日写不工整,就不许吃饭!”
陆正涵撂下一句狠话,前往春芜苑。
离开清正学堂时,柳先生叫住他,“陆大人才高八斗,写得一手好字,为何不亲自教令郎练字?”
“先生有所不知,犬子顽劣,不太听我的话。”陆正涵颇为尷尬。
“陆大人的大夫人不是昔日的昭寧郡主吗?当年老师教她练字,耳提面命,严苛得差点要了她的命,她才写得一手好字。陆大人不如效法老师,从严管教令郎。”
陆正涵自是想过,亲自教儿子练字。
但一来,儿子不怕他,他也不可能每日都狠下心肠管教。
二来,若他严苛地管教儿子,母亲和薇儿少不得要插手干预,他还怎么管教?
沈昭寧正想去摘一些新鲜的,没想到陆正涵站在院子里,面色冷沉,眉宇縈绕著千般愁绪。
“陆大人有事吗?”
她把篮放到地上,站在檐下,並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
不知为什么,想到她回府没几日,却一直受伤,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有点小事……你的伤,好些了吗?”
她的额头裹著白布,脸还是没血色,依然是病弱气虚的模样。
养了三日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她究竟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那日,他也是气狠了才会拽她的头撞地,他不是凶残冷血的人。
只要她说一两句软话求饶,或是真心认错,他下手一定会收著点。
但她太傲、太倔了,还端著郡主的架子,在他面前摆谱。
他怎么可能不怒?
“好些了。”
沈昭寧的声音冷淡如秋水。
她面无表情,淡漠的態度让陆正涵不悦地皱眉。
“大爷,大夫说大夫人要多歇息,您还是不要打扰大夫人的好。”紫苏从小灶房取来一壶热茶,没好气道。
“滚!”陆正涵慍怒地呵斥。
“大夫人还晕著,隨时会晕倒,奴婢要寸步不离地守著大夫人。”
她站在沈昭寧面前,挺起胸脯,“除非,大爷把奴婢砸晕了,否则奴婢绝不会离开大夫人半步。”
沈昭寧忍不住想给她竖起大拇指,紫苏这当面蛐蛐的本事不赖嘛。
“贱婢,你也配在我面前囂张?”
陆正涵气得拳头硬了,面色铁青。
若不是今日有要事跟沈昭寧说,他早就把这贱婢踹出去。
紫苏见他的脸庞布满了戾气,心里涌起惧意。
“大爷想动手就动手,奴婢哪敢囂张?但奴婢会拼了这条贱命保护大夫人!”
她鼓足气势,绝不会退缩半步。
他的额角青筋暴起,迅猛地抬脚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