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著蒋柏霖的手指看去,那个小廝低著头,心虚地躲到后面。
冬香不由分说地把他拽出来,狠狠地踹他一脚,迫使他跪下。
小廝偷偷地覷一眼苏採薇,看见她冰冷的眼神,迅速地垂下头。
紫苏兴奋道:“二夫人,这个小廝就算不是你芳菲苑的人,但全府的僕人都听命於你。你指使这小廝用一百两收买小世子,打伤耀哥儿。”
“耀哥儿受了重伤,你便顺理成章地指责我,把脏水泼在我身上。”
沈昭寧一直盯著苏採薇,她的表情变幻了几次,当真是精彩纷呈。
苏採薇哭得双目红肿、面容憔悴,快要昏过去似的,“姐姐倒打一耙的本事,我望其项背。你收买府里的小廝去办事,事发后联合小世子冤枉我。”
“姐姐你和小世子交情匪浅,他为了保护你,说谎又算得了什么?”她哀淒地说著,博取眾多百姓的同情,“各位乡亲,我是母亲,怎么捨得孩儿受半点伤?虎毒还不食子……”
“三年前,二夫人可是亲手给耀哥儿下毒。”紫苏嘲讽地嗤笑。
“不准胡说!那件事已经查清,薇儿也是被僕人蒙在鼓里。”陆正涵沉厉地怒斥。
“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小廝是家生子,叫吴勇,其父是东郊果园的吴管事。”沈昭寧似笑非笑地盯著苏採薇,“听闻吴管事本事不大,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他的儿子自然任由你差遣。”
苏採薇心口一滯,泪珠儿无声地滑落,格外的悽美可怜,“姐姐你当真是算无遗策,今日我冤死了,也只能哭著甘拜下风。”
这贱人怎么可能查得这么清楚?
原以为安排得天衣无缝,却还是被沈昭寧识破了!
早知道就不用吴勇了!
周遭的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多难听的都有。
“小世子又坏又难缠,但他敢作敢当,从来都不屑说谎。他说没见过陆家大夫人,应该是真的。”
“那就是二夫人使计打伤亲儿子,嫁祸给大夫人嘍。”
“她哭得有多悽惨,就有多恶毒。”
陆正涵听著这些对薇儿的詆毁,突然癲狂地暴打吴勇。
“前些日子你犯了错,耀儿罚你十杖,你是不是怀恨在心,伺机报復耀儿?说!是不是你害的耀儿?”
“原来是你害的耀哥儿!”苏採薇泪汪汪的眼里满是恨意。
还是夫君的头脑转得快。
吴勇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半天说不出半个字。
蒋柏霖感觉不对劲,奋力把陆正涵推开,“不许打他!”
沈昭寧看穿了陆正涵的诡计,弯弯的眉眼浮现一丝冷戾,“吴勇一个月的工钱区区三两,哪来的一百两收买小世子打人?”
“吴管事掌管东郊果园,暗中私吞几百两再容易不过。”苏採薇沙哑道。
“吴勇胆大包天,谋害耀哥儿,送去京兆府受审吧。”沈昭寧森寒地眯眼。
对於她突然转变的態度,陆正涵有点错愕。
但他不及多想,立即吩咐丫鬟婆子办事。
吴管事的命在他手里,吴勇去了京兆府不敢乱说话。
可是,他低估了吴勇的求生欲。
吴勇手脚並用地爬过来,骇惧地磕头哭求:“大夫人,小世子,奴才没有报復耀哥儿……奴才纵有千百个担子,也不敢挟私报復……”
“混帐东西!”
陆正涵怒不可遏地暴踹他。
蒋柏霖凶狠地推开陆正涵,食指狂妄地指著他,“你再动脚试试?”
陆正涵的怒火差点掀翻了天灵盖,但也不好当眾对他怎样。
沈昭寧冰冷地看一眼陆正涵,转而问吴勇:“若你当真没有报復耀哥儿,有办法自证清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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