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錚面色沉重，他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但又怕得到自己不想听到的回答。

犹豫许久，还是开口：“师傅，您……有没有听说过邪祟？”

询问时小心翼翼，声音极小，小到就凭杨宪那惊人耳力，也只能勉强听清。

似乎是怕声音大了惊扰到什么东西。

王錚抬头，一字一顿慢慢问道，同时目光炯炯，紧紧盯著馆主面庞，期望从他脸上看出惊讶，恐慌的神態变化。

邪祟就类似於是鬼，杨宪与王錚是人，人在谈论鬼事的时候总会有一些情绪上的变化。

恐惧，害怕……流露出这些情感都是正常的。

事实却让王錚失望，对面之人脸上確实是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只不过是一种听到了什么荒唐言论才露出的惊讶神色。

“邪祟？”杨宪疑惑，神情不似作假，他是真的没有听说过这种光怪陆离之事。

“话本小说里面的故事罢了，现实哪来这些东西。”

他訕笑著，摆摆手，一点也不把王錚的问题放在心里。

“师傅，您……真没听过？”

王錚不愿放弃，继续追问。

不知为何，现在他一闭眼，脑海中就自然浮现出老屋內的那两道身影，阴森，恐怖，浑身散发著腐烂青苔的气息，简直像是世间一切骯脏怨念的结合。

杨宪终於严肃起来了，紧紧盯著自己徒儿的眼睛，以为他是在大爆炸中被炸坏了脑子，怎么连神神鬼鬼这种疯话都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錚儿，你没事吧？”

他是真害怕自己天赋最好，最宝贝的徒儿出事，那他的武馆中兴之路就前途尽毁了。

王錚放弃了，看来馆主是真不知道关於邪祟的事情，那他只得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线索还得他自己来找。

他不能將自己经歷的事情说出来，太过离奇玄幻，从未见识过邪祟的人自然不会相信。

说出来不仅不能得到杨宪的重视，说不定还会被当成得了疯病。

“不，没事，我只是突然好奇，想知道现实中是否真的有鬼怪罢了。”

杨宪见王錚言语有律，不像是得了疯病的样子，便也放心下来，自己徒儿只是突然好奇这神鬼之事，见得事和人少嘛，自然会害怕这些虚无縹緲的东西。

隨著年纪阅歷增长，胆子自然也就会变大，便会对这些神鬼之说嗤之以鼻。

杨宪年轻之时也有过这段时期，听老人给他讲鬼事讲的多了，整夜整夜害怕得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被尿憋醒后也只能硬生生忍著，不敢出去放水，怕一出去便有个黑髮遮面的红衣女子將自己掳走。

在那个时候，他在晚上连看都不敢往窗户外面看一眼。

此刻身为武馆馆主，也自然不会再去相信这些恐嚇小孩子的东西。

“你若真是好奇，明天去藏武阁寻找寻找吧，那话本里面关於鬼怪的故事多著呢。”

杨宪看著王錚，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王錚將这话记在心里，决定明天去看一眼，虽然希望不大，但总得看过之后再说。

“时候不早了，师傅，徒儿便先告退了。”他心事重重，一拱手走出屋子。

望著天上皎洁明月，王錚的心情一点也好不起来，不觉间，心臟似乎又绞痛了一下。

连杨宪这位武馆馆主都没有听说过与邪祟相关的事物，那自己又应该去哪里寻觅呢。

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