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吃完,她还喝了几杯茶,人就来了。
“大少夫人,老夫人跟前的青桔来了,说是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庞嬤嬤面色不虞,青桔那小蹄子,嘴巴倒是严实,居然什么话都问不出来。
老夫人素来不喜她家姑娘,连认亲都不曾出席,庞嬤嬤心里憋著一股闷气。
別说什么身子不適,她可是听说,认亲那日早晨,老夫人饭后还在荣寿堂庭院里,走了好几圈。
可见精神著呢。
这会她特意请姑娘去荣寿堂,只怕不是好事。
元婉如笑道:“又不是龙潭虎穴,嬤嬤別皱眉了,娘也在荣寿堂,有她护著我,能出什么事。”
庞嬤嬤闻言,才鬆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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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夫人白的头髮梳得光滑板正,穿著暗色蓝绸衣,脸形瘦长,她阴沉著脸看向踏进正堂的元婉如:“孽障,给我跪下!”
这声音,中气十足,可不像一个病刚好的人。
元婉如不傻,可不会乖乖跪下,她疑惑地看向陆老夫人:“不知婉如做错了什么,惹得老夫人这般生气?”
汪敏立刻站起来,將人护在身后:“老夫人,事情还未弄清楚,何必急著让婉如下跪?”
屋里气氛有些凝滯,周芳低声劝著:“老夫人別生气,您的身体最要紧,二老爷若是知道您气坏了,只怕立刻要从衙署赶回来了。”
“大嫂你也真是的,长辈的命令,小辈自该听从。”
“她既做出那样的恶事,惹得老夫人肝火大动,跪著不是应该吗?若是气坏了老夫人,侯爷追究起来,大嫂也担待不起。”
这哪里是劝,分明是火上浇油。
果然,陆老夫人怒气更盛:“她早就盼著气死我,她头上没了天,胡作为非吗?”
“你看看她给江年找的什么媳妇,家世低微也就罢了,品行不端的人,能嫁进来吗?”
“雨凇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们这样对雨凇,是不是想把雨凇气走,让我病死疼死算了!”
她气得发抖,汪敏声音轻缓,丝毫不受影响:“婉如是侯爷认可的儿媳妇,老夫人若要怪,那便找侯爷理论。”
“我们这会说的是另一件事,何必牵扯其他。”
一旁红著眼眶的梁雨淞眼神微闪,她忽然站起来,牵起陆老夫人的手,柔声劝著:“老夫人的爱护之情,雨凇铭感於心。”
“雨凇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老夫人若是为此伤了身,雨凇於心不安。”
她转头朝汪敏微微一笑:“陆伯母说得对,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也许这件事只是误会。”
“老夫人且消消气,听一听元姑娘到底是怎么说的。”
陆老夫人对梁雨淞喜爱得紧,在她的劝慰之下,也终於重新落座。
“证据確凿,有什么误会。”
“你就是心肠太软,罢了。”
“我倒要听听,这个孽障到底是何居心。”
话一落,站在门边好一阵的陆江年,信步入內。
梁雨淞垂眸,藏起了眼睛里的暗芒,她方才看到一块袍角,便有预感,外头站著的人,一定是陆江年。
果然如此。
自认亲后,元婉如並未再见过陆江年。
今日他穿著一袭墨绿色外衫,腰间掛著双螭纹透雕白玉佩,更显得他风光霽月,矜贵自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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