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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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中,庞嬤嬤恨铁不成钢看著她:“大少夫人,为何不请大公子入內?”
“这么晚了,请他进来做什么。”
庞嬤嬤气结:“你们是夫妻,你说请他进来做什么!”
元婉如有意岔开话题:“嗯,我们是夫妻,明日我们要一起去香园寺,听说香园寺的姻缘签最是灵验,明日我该好好拜一拜。”
“嬤嬤,明日出门早,晚上可要早些安寢。”
庞嬤嬤还能怎么办?
只得招呼留雁和留枝,快些伺候元婉如洗漱,別耽误了明日的事情。
果然,和元婉如想的一样,她准备睡下的时候,汪敏派人过来说,明日她要领著家里的姑娘们制巧果,预备夜里拜织女诸项事宜,明天姑娘们就不与他们同去了。
庞嬤嬤顿时眉开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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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庞嬤嬤大清早就起来,在箱笼里找了大半日,才挑到了一件满意的衣服。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元婉如被她们三人压著,著实精心打扮了一番。
吃早膳的时候,留枝愁眉苦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元婉如瞧见她的模样,关心地问:“怎么了,一大早,是出了什么事?”
留枝苦著一张脸道:“昨日您不是穿了曹家表姑娘的衣服回来吗?”
“傍晚换下来的时候,奴婢送去了洗衣房,让她们小心清洗,改日也好还给表姑娘。”
“今儿一早,浆洗房的婆子过来说,那衣服居然不见了。”
留雁也是吃了一惊,她迟疑地说:“不会是表姑娘捨不得,派人拿回去了吧。”
留枝摇摇头:“没有,浆洗房的人说,並没有谁去拿过,到底是怎么不见的?”
不知想到什么,她脸上越来越难看了:“不会是谁故意偷走,陷害夫人吧?”
就像赤金步摇一样,表面上送给了大少夫人,暗地里却下套诬陷她偷了。
元婉如哈哈大笑,曹兰欣便是个傻子,也不会干这种事情。
不过,这么巧,这衣服就丟了?
不会是某个人吧?
他为了不让他穿那件衣服,居然这么丧心病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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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侯府大门的时候,陆江年已经骑在马背上,静静等待著。
他听到声音,侧目望过来。
元婉如並没有看见,他眼里一闪而逝的流光。
豆蔻年华的少女,嘴角含笑,一双好看的眼眸带著雀跃和欢快,步履轻快朝他走来。
她穿著浅粉色襦裙,腰间的丝带,勾勒出她的纤腰和丰腴之处,如同荷塘清晨绽放一朵芙蕖,含著晶莹剔透的露珠,鲜嫩欲滴。
青丝上插著一支鎏金芙蓉嵌红宝石簪,俏丽的脸上带著薄薄的粉妆,美丽朝气,一时间,竟让人移不开眼。
元婉如不知道这会是什么时辰了,她脚下略快,抬眼看向陆江年,笑问一句:“我没来迟吧?”
秋日明媚的阳光,从高高的天空洒向大地,落在他修长挺拔的身躯上,他今日穿著天青色云纹长袍,绣著青竹纹的袖口微微上挽,露出刚劲有力的手腕。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隨意牵著韁绳,姿態閒適恣意,却带著不容忽视的锋芒。
龙章凤姿,气盖苍云。
短短片刻,她已经来到马下,仰著头看著他,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无形缠绕。
他眼眸漆黑如墨:“还早,上车吧。”
元婉如登上马车,望著前头领路的背影,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她才想起来,那日他送她去白马街的时候,也好像今天这样。
七夕出门这件事,书里是没有的。
原主因被罚跪祠堂,生了病,这会还躺在床上呢。
不知道,今日会不会遇上乐安郡主呢?
书中,乐安郡主对陆江年,一直死缠烂打,从来没有放弃过,蹦躂了很久才退场。
马车走著走著,居然停下来了,香园寺可没这么近,难道她是乌鸦嘴,乐安郡主又来堵人了?
她掀起马车窗帘,往外看过去,却见他们停在了一栋三层高的楼前,一楼大门上悬著黑漆金字匾额:清风楼。
陆江年到了车前:“下车。”
她凝眸看过去:“为何来这里?”
“有点事,你先在此待一会,稍后我们再去香园寺。”
元婉如不再追问,陆江年的事,她没有兴趣打听。
倒是之前,她曾听说清风楼有几样拿手菜,顿时双眼微睁:“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在清风楼用午膳吧。”
陆江年早就看出来了,这女人极重口腹之慾,想来是惦记起清风楼的菜餚了。
“隨你。”
果然,她的眼中,霎时如烟绽放,灿如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