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才知道,此人是个秀才,名叫许云舒,来咸城考取功名,考了十年,都没考上。
因为考不上功名,无顏回乡祭祖,便一直赖在京城,盘缠用光了,就四处找活干,抄书,替人写信……什么活都干。
一年前,王晨一两银子,聘了他做帐房先生。
王晨是图便宜,许云舒是图个有地住。
一两银子……搁这儿打杂的小廝,一个月还能拿一两银钱呢,结果王晨就给一两银子就將人聘了?
“不觉得少吗?”
许云舒低了头,声如蚊訥。
“总归是有个落脚的地儿,今年春闈我又落榜了,来年我会再战,只要能考上,现在的一切苦都值得。”
他的身体,是那样乾枯,眼睛却是那么晶亮。
宋安饶忽然觉得有趣,王晨投资眼前这个秀才,都比投资宋锦程要有用吧?
不过,这些都是玩笑话。
许云舒没走,不代表宋安饶就会用他,得看他的能力。
许云舒听完,快速翻出帐本,一改方才的怯懦,將帐目开支收入说得头头是道,甚至还给酒楼的发展提了建议。
“我觉得,咱们酒楼丝毫不比醉星楼差,醉星楼就是財大气粗,招的厨子好了点,但主要,还是咱们所在的地段不好。”
的確,这是根本。
因为地段不好,富家子弟,名门望族很少光顾。
没人来,自然也打不起名声,没有名声,赚得钱就少,钱赚得少,自然就请不起好厨子,没有好厨子,就更没有人来……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宋姑娘,您留下我,我只要一两银钱!管帐的事务,虽然我也才接触一年,但我现在,並不比別的算帐先生差,您信我!”
“而且!而且酒楼的採买事务也是我在负责,我很能杀价的!他们都走,是因为他们都是王掌柜的人!我不走,我所求不多!只是想要那一两银钱买书,想要在咸城暂时有个住处!”
一时之间,宋安饶被许云舒眼中的希翼晃了眼。
许云舒的能力过关,她翻看几个铺子的帐本时,丝毫没觉得酒楼的帐本和其他铺子的帐本有什么区別,许云舒记得帐,看上去和老成的帐房先生並无出入。
许云舒甚至懂得如何记帐,少上缴朝廷税收。
看著竹韵和兰心端菜进进出出的身影,宋安饶叫住了她们。
“就留这些吧。”
“小姐,太多了,咱吃不完吧?”
宋安饶看了许云舒一眼。
“让先生和我们一同吃。”
许云舒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我就是个下人,怎么能和您一同用饭。”
宋安饶已经走到桌前坐下。
“许先生还是过来一同吃吧,以后,您就在我手下做事了,只要一心为酒楼,忠於酒楼,我不会亏待您。”
许云舒嘴唇轻颤:
“您……您同意我留下来了?”
宋安饶耸肩。
“为何不呢?”
饭吃到一半,宋锦程就携著他的四个狐朋狗友大摇大摆推开酒楼大门。
宋安饶只给了兰心一个眼神,兰心就像砸皮球似的,一个个將人甩了出去。
兰心甚至起了玩心,將几人像叠叠乐似的叠在一起。
竹韵坐在桌前拍手叫好。
宋安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嘴角忍不住上扬。
才多久,单板冷血的兰心,有了活人气;小心谨慎的竹韵,学会了办事果断。
两人,倒是互补。
许云舒哪见过这等架势,惊得下巴都快掉到碗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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