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愧疚,在此刻面对父母达到顶峰。
这一次,也正好让父母看清楚这一家子的嘴脸!
一念及此。
陈梟抬脚猛踹了老李头小腿一脚,眼神示意。
老李头欲哭无泪,醉意都没了。
他真的很想报警。
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么一档子事,谁来都不好使啊。
偏偏话都吐露出去了,现在又在陈道临和李兰的面前,总不能抬脚拍屁股走人吧?
“道临,兰闺女。”
老李头狠狠地瞪了陈梟一眼,然后咬牙切齿的说:“人死不能復生,陈梟也是有孝心,不想提前告诉你们,让你们一直沉浸在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悲伤中,但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就好像……”
陈道临和李兰同时看向了老李头。
陈梟也看著老李头。
老李头双手握拳,手背青筋凸显,隱隱颤抖著,咬牙硬著头皮说:“就好像刚才我说的那样,谁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到,就好像当年我老伴去世的时候,我也没想到会那么突然,哎哟……呜呜呜……可意外既然已经发生了……呜呜呜……我们要做的是接受,並且好好的送逝者最后一程,何苦为难自己,为难活人呢?”
说到一半,老李头忽然低头,浑身抽搐著哭了起来。
陈道临和李兰看得有些失神。
显然是被老李头的话有些触动到了。
陈梟看在眼里,心神一定。
他其实也不是非要父母对此毫无感情波动,但起码不要像前世一样哭的当场昏厥过去就好。
情绪这种东西,何必浪费在狼心狗肺之人身上?
现在父母虽然沉浸在悲伤痛苦中,但有老李头这些话,还有他这个死了老伴的孤寡老人做样板,其实父母现在这样的情绪状態已经不错了。
於是……
陈梟心满意足的鬆开了掐在老李头大腿上的右手,微微挺了挺身子,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开导道:“呜呜呜……爸妈,李爷爷说的对,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所能做的只有接受,恩恩车祸去世,我就回到了盛鼎公司开始处理她的身后事,这阵子也被公司股东们的鉤心斗角搞的筋疲力尽了。”
“就算岳母今晚不通知你们,这顿饭吃完后,我也会告诉你们的。”
潸然泪下,淒声颤抖。
更是將筋疲力尽,黯然神伤演绎的淋漓尽致。
妈的,奥斯卡真该给老子颁个奖!
陈梟一边演绎著,一边注视著父母表情变化。
一旁的老李头更是顺势抬手捂住了脸,不想再多看陈梟一眼。
倒是陈道临和李兰,对著陈梟流露出了心疼之色。
陈道临罕见的对陈梟道歉道:“抱歉梟儿,刚才是爸爸衝动了,这几天你一个人承受的太多了。”
“呜呜呜……傻孩子,这种事你应该告诉我们的,何苦要自己一个人扛著啊,那得多难受啊?”
李兰哭的泪眼婆娑,心疼的直接抱住了陈梟。
这一举动,让陈梟的心跳似乎都漏跳了一拍。
他泪目中冷厉的精芒一闪即逝。
是啊,的確承受的太多了。
只等明天葬礼开始,那一切仇恨和屈辱,都將洗刷了。
陈梟轻轻拍著母亲的后背,泣不成声的说:“对,对不起,呜呜呜……是儿子对不起你们,我给恩恩预约了第一场火化,明天早上八点,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去送她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