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地表需要一个具备高纯度龙血且具备指挥才能的核心人物坐镇。”源稚生看向凯撒:“届时,整个蛇岐八家的力量,都將听从凯撒君你的调度。”
“猛鬼眾呢?”楚子航冷不丁地出一个尖锐问题:“如果他们在我们深入地下,力量分散的关键时刻发动袭击,如何应对?”
猛鬼眾三个字如同冰冷的针刺入源稚生的心臟,他的神情瞬间黯淡下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
楚子航已经將风间琉璃的情报告知了他,他回到那座埋葬著童年阴影的小村,在古井里確认了令他心碎的事实。
那个极恶之鬼確实是他弟弟,源稚女。
源稚生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带著一种决绝的冷静:“绘梨衣的审判足以抹杀任何敢於靠近的威胁。
“一旦绘梨衣血统初步稳定,力量可控的消息传出去,猛鬼眾未必有胆量在此时主动进犯。”他这更像是一种自我安慰式的判断。
“把主动权完全交给对手,依赖於对方畏缩,这可不是什么高明的策略。”凯撒直言不讳,领袖的魄力展露无遗:“不如趁我们主力都在,情报和力量处於优势,直接调集力量,將猛鬼眾这个组织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源稚生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脸上带著深深的无奈:“家族不会同意的,猛鬼眾里的许多人,他们·也是我们的同胞。
“明明体內流淌著同样的血脉,却因为先天血统的缺陷,被迫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生活在暗无天日的阴影里家族內部,很多人对他们怀有复杂的感情,让他们对同胞挥下屠刀,很多人都下不去手。”
凯撒皱紧眉头,理解源稚生的难处,这种基於血缘和情感的羈绊,確实难以用简单的“大义灭亲”来解决,尤其是在对方尚未主动发起大规模攻击的当下。
正如凯撒自己,虽然深恨加图索家族,但让他主动杀族人,他也做不到。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拉开。
“其实,你们也可以考虑另一种方法。”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小医仙牵著绘梨衣走了出来,绘梨衣的脸上还带著一丝红晕,但那双曾盛满不安与疏离的眸子,此刻却焕发看前所未有的清澈与安寧,像雨后初晴的天空。
她安静站在小医仙身边,嘴角带著一丝放鬆的笑意,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
“什么方法?”凯撒好奇追问。
小医仙拉著绘梨衣在矮几旁坐下,才继续说道:“你们可以请求竭老师出手,为你们在特定区域,建造一座大型链金矩阵,藉此压制范围內所有混血种的龙血活性。
“这种矩阵一旦启动,其覆盖范围內,所有尚未彻底墮落成死侍的混血种,其体內的龙血活性都会被持续地、强制性地压制,直至最终完全沉寂。
“长时间生活在这种矩阵的笼罩下,s级以下的混血种,將与普通人无异,甚至连黄金瞳这样的血脉表徵都无法再激活。”
源稚生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困扰蛇岐八家千百年的鬼之问题,竟然有如此釜底抽薪的解决方案?!
如果家族拥有了这样的链金矩阵,无异於为那些挣扎在血统诅咒边缘的同胞们,开闢了一条通往平凡生活的道路!
而能够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下,感受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又有多少人还会执看於那充满痛苦与黑暗的力量?
到了那时,若还有冥顽不灵、执意背叛家族、危害秩序的鬼,再行雷霆手段剷除,家族內部也將再无阻力!
源稚生迫不及待地追问,声音都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请问竭先生需要什么条件才愿意出手?
蛇岐八家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当然是完成老师们发布的悬赏任务。”
源稚生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他低头死死盯著那份关於宿那山次代种的资料,內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宿那山下的次代种,正是大蛇丸发布的最高级別悬赏目標之一,完成它就意味著能请动竭先生出手建造链金矩阵。
一旦让家族知晓链金矩阵的存在,尤其是其解决鬼之问题的普適性价值那些老傢伙们会如何选择?
他们必定会毫不犹豫地要求將这唯一的机会用於建造链金矩阵!
毕竟能惠及整个蛇岐八家无数血脉不稳者,彻底解决鬼的隱患,其价值远非仅仅治癒绘梨衣一人可比。
在他们眼中,绘梨衣的力量固然是家族的终极武器,但终究只是一人,且只能用於一时,而链金矩阵却是能福泽全族、奠定万世基业的战略级宝物!
可这样一来,绘梨衣怎么办?
这个念头在源稚生脑中炸响,他看向坐在小医仙身旁的绘梨衣,绘梨衣感应到他的目光,微微侧头,对他露出一个安静而依赖的笑容。
这笑容,如同利刃刺穿了他作为少主的心防,只剩下纯粹的兄长之痛。
他承诺过要守护她,带她去看外面的世界,让她能像普通女孩一样自由享受生活的美好这唯一的治癒机会,他必须为绘梨衣爭取。
他已经违背了对稚女许下的诺言,不能再接受失去绘梨衣。
不能让元老会知道链金矩阵的事,至少在宿那山行动成功,绘梨衣获得治癒之前!
源稚生脸上的震惊与狂喜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决断,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为至亲孤注一掷的坚定。
源稚生双手按在榻榻米上,身体前倾,对著小医仙郑重伏地行礼,额头紧贴冰冷的地板,声音低沉而清晰,带著不容置疑的恳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诸君,关於链金矩阵之事·恳请务必在宿那山行动结束之前,绝不要向家族透露分毫。
“这是我身为兄长的恳求,拜託了!”
他伏地的身影,此刻承载的不仅是一位少主的责任,更是一位兄长不惜违逆家族意志,也要为妹妹抓住唯一希望的沉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