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正在一个小仓库里与两个陌生人聊天,他们身边放着砍刀和几条弹匣,烟气与酒气弥漫在狭小的空间中:
“……有钱人在哪都能活得很舒服。我从南边过来的时候,渔夫用卡车轮胎上的木筏载着我,从一个国家来到另一个国家,天气晴好,风景秀丽,和在欧洲的水城又有什么区别?
“像肥膘那样的郊狼,因为和毒枭的关系好,就可以随意使唤这里的男男女女,谁也不敢告密。刚才我看到他带着车上的一个男人走去小树林……”
“男人?你确定是男人?”坐在司机对面的人惊奇地问道,“肥膘换口味了?”
“谁知道呢?”司机耸肩,“不过那男的长得确实很不错,而且估计是个受过教育的白领,口音文绉绉的,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仓库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他们议论的两个对象一起走了进来,前面的青年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但果然如司机所说,在大热天穿着长袖长裤,和标配是老头背心大裤衩的本地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手里拖着什么东西。司机眯起眼睛观察了一会,才意识到那是一具肥头大耳、异常眼熟的,宛如麻袋般的尸体。
仓库霎时间安静下来。
司机毛骨悚然,身体不敢有大动作,手指一点一点地挪向座位旁边的砍刀。
然而青年很快单手举起了冲锋枪。
“……”
十分钟后,司机和另外两个男人抱头蹲在墙角,李维让他们讲述偷渡的流程,司机抢着回答说:
“汽车还要再往前开三十几个小时,穿过北面的峡谷,沿着高速公路抵达m城,然后会有新的郊狼给你们带路——这是长线作战,肥膘只是整个流程中的一环。”
李维下移枪口,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并不知道怎么进入联邦?”
司机咽了下口水,摇头:“我,我只是开车的。”他又急迫地补充,“但至少我熟悉前往m城的路线!我会配合你,把你们拉到那里去!”
李维看向其他两个人:“他们是谁?”
“是肥膘雇佣的营地看守。”司机回答,“我发誓,这两个狗崽子什么都不知道,嘴巴也很严,绝不会把你的事往外说。”
李维不置可否地向他们招了招手。
等到营地看守战战兢兢地靠近后,他说道:“你们替我把肥膘的尸体处理一下,我告诉你们具体该怎么做。”
营地看守:“……”
尸体还要处理?不是直接扔到河里就行了吗?
然而李维是个经验丰富的讲究人:
“炎热的自然条件会加速尸体腐败,血液会污染地下水,吸引野生动物,对环境造成影响,所以……嗯。”
所以才有犯罪现场清洁工这份职业。
更重要的是,他得让营地看守参与进处理尸体的过程,这样他们为了自保,才不会轻易告密,比司机的口头保证可靠得多。
不过他没把后面这条核心原因说出来。
听完李维保护环境论的司机:“……”
我淦,好像遇到那种逻辑自成体系的比较高端的变态了!
他惶恐地看着李维指挥两个营地看守,飞一样地在小树林深处挖了个坑,放进尸体后还撒了点石灰减少异味,展现出了稀薄的人文关怀和丰富的自然情怀。
紧接着那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西装青年回过头,平和地说道:“好了,我们继续上路。”
司机不敢不从,匆匆忙忙地钻进驾驶室,一脚踩下油门。
车上的五口之家尚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女人紧抱着自己的女儿,茫然问道:“肥膘不和我们一起出发吗?”
“不。”司机板着脸,想也不想地回答,“他往地下走了。”
“往地下……?”
“我是说,他有别的工作!”总之这辈子是跟不上来了,“你tm闭嘴吧,老子——”
“嘿。”后排的李维敲了敲他的椅背,脸色不太好看,“注意礼貌,车上还有未成年。”
司机:“……”
他换成自己能够夹出来的最温柔的口吻,说道:“路上请别说话,好吗?我需要集中注意力开车。”
女人抖了抖,看看他又看看李维,沉默地抱着孩子躲进了阴影中。
她不知道李维对肥膘做了什么事,因此也没向李维道谢,但李维并不是为了获得他人的感激才让肥膘成为天然化肥的。
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除了上厕所和加油之外,面包车始终在路上行驶。李维挤在角落,怀里抱着装有冲锋枪的黑色编织袋,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窗外,指关节发白,嘴唇上毫无血色。
“你还好吗?”
太阳快要落山时,马杰尔小声问道,“我这里有没开封的仙人掌汁,你要不要喝一点?”
李维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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