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光是吃饭也不安生,中途有人推门而进,一桌子人呼啦啦站起来一大半,纷纷朝门口的人打招呼,称他为“费厅”。
身旁的费炼依旧大剌剌坐着,看了一眼门口就转回头来,正对上冉星满脑袋问号和塞得鼓鼓的腮帮子,他皱着眉,抽了几张纸巾塞过去:“吃一嘴油,赶紧擦。”
冉星把嘴巴里的食物咽下,用纸巾擦了擦嘴,一边瞟门口一边问:“那人你认识?”
“嗯,”他顿了顿,“亲戚。”
难怪都姓费。
冉星又问:“怎么都叫他费厅?厅长吗,是不是很大的官?”
费炼觉得冉星问的问题真是可爱又白痴,他要笑不笑地说:“是、狗、官。”
门口站着的中年人在和其他人寒暄,不多时望向费炼,“我来了一会儿,听说你们也在,就过来瞧瞧。”
其他人自然会意,“我们不知道您今天也在这里,不然费炼肯定早过去打招呼了。”随即就朝费炼道:“小费,怎么还在那儿坐着呢?”
当着大家的面,费炼勉强朝费柏忠说了句话:“我过来吃饭。”
费柏忠问:“不做个介绍?”
费炼不应,屋里静悄悄也没其他人说话,连冉星都看出气氛不对。
安静中,身旁的女人碰碰冉星的胳膊,小声说:“这是费叔叔,父子俩有点小矛盾,你快拉着费炼过去打招呼。”
父子俩?厅长父亲?这就是他所谓的亲戚?
冉星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惊掉了下巴,但她又不是费炼的真未婚妻,才不想掺合他的家务事,她摇了摇头,低头喝水装死人。
费柏忠已经两个多月没见过儿子,克制着脾气说:“费炼,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费炼恍若未闻,问冉星:“你吃饱没?”
冉星快速点头。
“那走吧。”他朝其他人说:“对不住了兄弟们,下次再聚。”
那中年人脸色铁青,先一步出门。
“下次下次。”有人拍拍费炼的肩,小声解释:“今儿遇上真是意外,你可别对费厅发火。”
费炼这会儿没再插科打诨,应了一声往外走,冉星跟在他身后。
冉星原以为费炼他爸被气到离开,没想到是在走廊外面不远处等着。费炼走过他身旁时,到底还是迟疑片刻,停下了脚步。
“要问什么?”
“我听说你谈了女朋友,就是这位?”费柏忠看向儿子身后的小姑娘,缓和了语气说:“你好,我是费炼的爸爸,有时间的话上我们家里来坐坐吧。”
“叔叔好,但我……”
费炼打断冉星,冲他爸不耐烦地说:“什么上家里坐坐?跟你有什么关系?”
费柏忠同样语气不善:“你是我儿子,怎么就没关系了?你都跟人好成那样了,还不带回家里吗?”
“你管得着吗?我告诉过你的,不准再干涉我的事情!”
父子俩你一句我一句,顷刻间剑拔弩张,冉星想插进去解释一下自己和费炼的关系,微弱的声音淹没在两个大嗓门中间。
她现在真是后悔到不行,什么未婚妻,什么“好成那样了”,费炼那张破嘴到底在背后说了什么啊?
混乱中,旁边包厢的门忽然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冉星离那扇门近,下意识瞥了一眼。
这不瞥不要紧,一瞥魂都差点被吓掉:此人正是她不久前才见过的,蒲誉白的表哥。
只见他站在门口,视线从三人身上掠过,最终和冉星四目相对。
与此同时,她的手被费炼一把抓住,她听见费炼说:“她现在是我未婚妻,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的承认,即使未来结婚也不需要,我们走!”随即人就被拽走了。
此刻,印在冉星脑海里的除了表哥冷冰冰的眼神,还有一个绝望的声音——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