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肇宁静静瞧着冉星,一时没说话。
不得不承认,小白花的脸在特定环境下确实很有杀伤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濛濛湿意望过来,表情既诚恳又无措,小心翼翼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此刻纵使她有万般错,好像也能原谅九千九。
再加上那张小嘴一张一合间,颠来倒去说个不停,每次都能讲出一大堆理由也好、借口也罢,乍一听还挺有道理,连他都要被绕进去——
那就有点意思了。
叶肇宁心下一笑,也没着急抓她关键要害,而是避重就轻地问:“我怎么知道你是诚心悔过呢?”
冉星见有希望,努力辩白:“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坏心思,也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在对方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神压迫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只是稍微骗了一些些人……一下下……”
叶肇宁说:“嗯,因为是个小骗子,所以就不该抓了?”
冉星咬着嘴唇没吭声。
叶肇宁看她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她又在憋什么鬼主意。下一秒,视线随着她的小动作落在她的嘴唇,两片唇瓣饱满红润,被她咬得微微有些变形。忽然就想起那天晚上,昏暗房间里的种种销魂。
他收起笑意,不觉压低了声音:“如果我放你一马,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
冉星一片茫然。
给他钱吗?可是他又不缺钱。
叶肇宁见她求助似的望过来,白嫩嫩的一张脸,怯生生的一双眼,一时间更加心痒难耐。他紧接着道:“既然没想好,我们就聊点别的,你刚才说你喜欢我,对吧?”
冉星眼眸一闪,顿觉狼狈。
刚才顶着“月先生”的身份表白,好歹能解释说是带着尊敬的爱慕,忍不住想要亲近,所以才情不自禁跑进了他的房间想要窥探他生活的环境。这理由虽然听着扯淡,但多少也能圆过去,毕竟女儿家怀春千奇百怪,值得谅解。
可是是冉星的身份就不一样了,且不说她和蒲誉白是男女朋友,最关键的是,她和叶肇宁才发生过那样亲密的行为,结果过了两天就在这里表白,说的还是“深深地爱慕”,还是“一直”,这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又是什么呢?
现在的情况是,无论冉星承不承认,她都会被当成是红杏想要出墙,估计连那晚的乌龙都已经被叶肇宁理解成蓄意为之。
除非她老实交代牙刷计划。那么不仅她自己要承担偷东西的后果,连费炼也会受到牵连,更有甚者,可能那匿名客户都会被叶肇宁给想办法挖出来。
眼下覆水难收,她总不能耍赖说我们重新来一遍,我刚才的表白不作数吧?
既然横竖都已经这样了……
那就硬着头皮上吧!
冉星生命力如同小强,脖子一梗,双手握紧,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对,我的确是偷偷喜欢上你了。”
叶肇宁没想到她都暴露身份了,还敢承认得如此痛快,他不禁沉默两秒,问:“什么时候?”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对你……有了好感。”
冉星声音艰涩,心中十分悲壮——
没想到她人生中第一次表白竟然是在这种场景,对着这么个人,还说得这么违心。
而且这都是些什么羞耻台词烂人设啊,她简直快要说不下去……都怪她自己,刚才非要说什么“一直爱慕他”,现在傻了吧,想临时改下剧本都改不了了……
冉星默默心疼完自己,又给自己加油打气:要顽强撑到最后,要说完最关键的信息。
“我先申明,我不想和你怎么样,我是情不自禁才跑进你房间的,也许,对一个人有好感就会想亲近他了解他吧……”
她没有说下去。
应该说,她没能说下去。
因为叶肇宁忽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含住了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