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令祁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淡淡说:“恋爱脑。”
真的很难相信,居然真的会有这么恋爱脑的人。简令祁有些惊奇。
*
这次活动结束过后,时间便临近期末考试了。在大型考试前举办一个欢声笑语、放松心情的活动,是圣维埃的传统。
简令祁这段时间更忙了,除了惯例的进出实验室,还要一边听课一边复习备考。
同学对他私底下的称呼他其实一直是知道的,只不过没几个人敢在他的面前喊出来。不过最近他发现他的外号又多了一个。
简令祁:……
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地喊他公主呢?
就连时楸亦嘴里时不时就蹦出来一句“公主”。
不理解。
简令祁单手撑着下巴,手里还在写字,余光扫到送到嘴边的小番茄,便张开嘴一口咬住。
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他垂着眸,不受影响地继续算题。草稿纸写满了也工工整整的,分了类写了题号。
时楸亦这段时间受了他的影响,居然也开始做题了。因为他实在不太能厚着脸皮在简令祁刷题的时候在一旁打游戏。
但也确实学不进去,写得抓头发满肚子气的时候,就抬起头看看旁边安静平和的简令祁,心态也慢慢缓和了点,再投喂一点水果零食,看他慢吞吞吃东西的模样,心情也完全平静下来了。
他是真的很佩服简令祁。对着这种莫名其妙的题,居然也能找着方向下手,并且从来没有过做崩溃的时候。永远都冷冷淡淡的,表情没多少变化,仿佛任何题对他来说都轻而易举一样。
盯着简令祁看了好半晌之后,他又漫无目的地看向别处,视线落在了桌子上的鱼缸里。
金鱼慢悠悠地游来游去。非常好的水质、环境,居然只养了一条金鱼??让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觉得暴殄天物。
但偏偏他们就是这么干了。
时楸亦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家里从前只有他一个人,但现在有安静做题的简令祁,有只笨狗,有条金鱼。总算是有了家的样子。
那条金鱼是上次他和简令祁出去的时候捞到的。
纸网捞金鱼的游戏。那家店的老板笑呵呵的,招呼人来玩。
简令祁看见之后,驻足不动了。他犹豫一下,问:“你想要一条金鱼吗?”
时楸亦抓了抓头发,当时问道:“你想玩?”
简令祁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又问了遍:“你想要一条金鱼吗?”
然后,清清冷冷的beta裹着围巾穿着大衣,蹲在摊子边上,认认真真地开始捞鱼。失败之后就抿抿嘴,一言不发地沉默几秒,后面干脆把捞鱼的工具塞给他。
时楸亦也跟着蹲下来,完全没有什么富家公子的包袱了。捞了三四次之后没捞着,也来了劲,抹起袖子势必要捞着一次才肯罢休。
简令祁的胜负心更是强,虽然一个字没说,但神色越发严肃认真。
两个人在摊前停留了许久,投入了远远超出一条金鱼价值的费用。优越的长相和与其形成超绝对比的、格外差劲的捕鱼技术吸引了一大群围观群众,最终以老板实在看不下去送了他们一条为终止。
——也就是鱼缸里这条懒惰无比的小肥金鱼。
*
下了场大雪,地上堆了厚厚一层,几乎没过脚踝。
还有三天就要期末考试的时候,简令祁突然开始咳嗽打喷嚏。时楸亦有些不放心地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他的脖子。
简令祁等他检查完之后,才慢吞吞说:“没有发烧。”
手下的皮肤确实没有发烫的迹象,但时楸亦看着他现在这表现……不像是没发烧的模样,倒像是烧糊涂了。
但简令祁回答完他之后,就继续做题了,特别认真的模样。
半夜,时楸亦忽然醒了,睁开眼睛。他坐直身子,按了按太阳穴,还是放不下心,起身出门去了简令祁所在的那间屋子。
借着手机屏幕那一点微弱的光亮,紧紧裹着被子的beta脸被闷得红扑扑的,无意识皱着眉,抱着枕头,似乎睡得极为不安稳。
时楸亦那点零星的睡意瞬间就散完全了,伸出手一碰床上人的脸颊,果然烫得厉害。
他一边给家庭医生打电话,口齿清晰地快速描述病情,让他快点赶来,一边去了洗手间,将帕子闷了凉水,折好搭在了简令祁滚烫的额上,给他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