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繁星点点,帘子被拉上了只透出一点点微光。
为了方便照顾生病的beta,时楸亦半晌才做出决定,把被子一掀猛地扎进被窝里。闭上眼睛的简令祁被这巨大动静一惊,探出了个脸红扑扑的脑袋,脸上罕见地出现一点茫然的情绪。
床很大,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自从简令祁来了之后,时楸亦就把客卧重新布置了一遍,连带着自己的那些收藏手办一起搬去了客卧。主卧里原先放手办的柜子,被摆满了书。变化和之前不大,但一眼就能看出房间换了个人住。
比起时楸亦原先住时有种杂乱中混着整洁的生活气息,现在倒是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简令祁在一些事情上有点特别的强迫症,包括但不限于每本书的摆放都有固定的位置,从来不乱扔衣服。房间整齐干净。
但即便主卧的床已经这么大了,时楸亦偏偏还是要挨着简令祁躺下。
beta被突然挤进来的热源拱着往旁边移了点,不多时,怀里抱着的枕头又被莫名抢了过去。
简令祁:“……?”
他嗓音带着点病里的哑,声音微微有些含糊和失真:“你怎么还和一个病人抢东西?”
时楸亦倒是极其自然地枕着枕头,长臂一揽把面对面睡在身边的男生环住,提出特别可行的建议:“那只能抱着我睡了。”
简令祁眼睫颤动一下,鼻尖翕动,没闻到什么味道,只有把脸都埋进那人皮肤里才能闻到点似有若无的山茶花香。他借着窗子透进来的一点微光,注意到时楸亦后颈的阻隔贴,下意识伸手去碰。
生病期间,脑袋昏沉沉的,他完全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模样。手搭在阻隔贴上,还没动作,一副滚烫的身躯就贴紧了他。
“我可是专门加厚了阻隔贴才来的,是不是很有诚意,”时楸亦强调着,手覆在他的后背,又慢慢往下,贴在劲瘦的腰身,才几秒钟就似乎困得不行了,完全一副赖在这里的模样,“别赶我走了……”
简令祁本身烧还没退完,额头上贴了个冰冰凉的退烧贴,起到一个聊胜于无的作用。从早上起来就迷迷糊糊的,到现在升上来几分困意。干脆就合上了眼皮,也伸手抱住时楸亦,当作一个超巨大抱枕,沉沉睡了过去。
鲜少能这么平静地度过生病的时期,没有任何需要他担心的事,完完全全可以卸下心防,安心地闭上眼睡觉。
月光浅淡,落在精致漂亮的五官上,鼻梁高挺,遮下点光,落下一小片阴影。唯独眉毛微微拧起,像是做了什么很令他不高兴的梦。旋即一只小麦肤色的手覆上拧起的眉,很轻地将其抚平。
时楸亦睁着那双困得不行的眼睛,强忍困意,动作很轻地坐了起来,把简令祁额头上的退烧贴取了下来,又慢手慢脚地拿毛巾把他浸着汗的脸仔细擦了一遍,重新贴上新的退烧贴。
简令祁似乎有点意识到了,因额头上的冰凉翻身动了一下,眼睛仍闭着,喉腔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唔声,无意识地抿起了嘴。
听见他的声音,时楸亦整个人骤然僵直,保持着一只腿跪在床上,准备上床的动作。俯下身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简令祁没醒,松下口气。
这下上床的动作更轻了,像卡顿的机器人一样,一边掀被子努力把自己塞进去,一边紧紧关注着简令祁的神情,生怕自己把他吵醒了。
好不容易躺下了,他居然累出一身汗,思索了一下,没再紧挨着简令祁,中间隔了点空隙。
时楸亦睡得不是很安稳。他脑子里充斥着乱七八糟带颜色的想法,费劲千辛万苦才屏蔽了,背过身,努力不去感知身边睡着的beta的气息,自觉地把那些念头掐消了。但又时刻惦记着beta发烧这事,做梦都梦到身边人半夜又反复发烧,难受得眼泪汪汪抿嘴不说话的模样……
被梦惊醒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拉扯力。意识逐渐回笼,他才缓缓感受到是有人在使劲扯他的枕头。
时楸亦转过身:“……”
趁这个机会,枕头被一把扯了过去。简令祁还是闭着眼睛的,黑发柔软,浓密的眼睫搭着,泛着红的脸颊,看样子睡得还十分安稳。抢了枕头之后便调整好姿势抱在怀里,半边脸靠在上面,挤出一点不明显的脸颊肉。
失去了软绵绵枕头的时楸亦闭了闭眼,忍气吞声,翻了个身:“……”
*
不太幸运的是,直到期末考当天,简令祁还没完全退烧,出门前被时楸亦压着量了体温。
37.8度。
时楸亦按了按额角,看向埋头正专注喝果汁的简令祁,居然显出了几分成熟:“要不打一针退烧针?”他以一种商量的口吻。
简令祁毫不犹豫摇摇头,咬着吸管一个劲地吸,没几口就见了底。
时楸亦沉默几秒,又道:“那不去考试了?”
简令祁喝完了桃子汁,把玻璃杯放回桌上,抬眼,对这个问题感到诧异:“要去。”
他穿戴整齐了,学生模样,戴上了口罩,又转身去收拾书包。
时楸亦盯着他忙碌的动作,看了几秒,只憋出一个“哇”字。
他跟着简令祁身后转了两圈,试图说服简令祁在家里休息,大不了缺考一次,但被简令祁拧着眉看了一眼之后就乖乖闭嘴了。
双臂环着,按着太阳穴,陷入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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