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愉鲜少遇到这种情况,仔细想来,他朋友虽然多,但他从来不会说什么“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种容易挑起事端的话,他从不轻易下这种定义。
但太子的确是特殊的。
在生活中,一向是他照顾朋友情绪,还很少有人对他诸多关照,一方面是因为他足够强大,也足够能干,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另一方面,他情感足够充沛,性格足够坚韧,很难有失意悲伤的时候,所以朋友也不会是他的依靠。
池愉身边总是围绕着诸多人,但他是他们的中心,被他们所依靠、索求,他也习惯于为朋友们解决问题。
而太子之所以特殊,是因为池愉第一次有被外人关照关怀,而且处处考虑周到,真心实意地为他着想。
池愉不会觉得太子嘲讽他不努力是恶意的,太子也不是在履行作为师兄的职责——禅门的师兄含义来得太过肤浅,对底下的师弟也并无教导的职责,他如此教导他,指点他,只能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希望他好的期许。
而且,池愉能在玄寂师兄身上感觉到——只要在他身边,就是安全的。
在玄寂师兄面前,他好像就没有那么强大,他也可以去依靠一个人。
在玄寂师兄面前,他虽然弱小,但也是被期许着强大起来,并不是一味地被保护,这是尊重,也是爱护。
池愉喜欢这样的太子,或许在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这点,所以他才会不经意地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我可是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了”这种话。
按理说,他是不会说出这种容易有争议的话的,但他偏偏说出来了。
看来他的直觉比他的情感更早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真挚的友谊。
池愉想明白这点,不禁笑了起来,态度坦荡从容道:“我没有跟别人说过,一直以来就跟你说过——虽然是对小球说过,但那句话其实还是对玄寂师兄你说的。”
他语气认真起来,“玄寂师兄,在这个世界上,你的确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谢希夷仿佛不为所动:“你这样迟早会被别人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池愉正想说什么,谢希夷打断他,“不必多言,跟我出去。”
池愉:“……哦。”
谢希夷转身就走,池愉快步跟上,余光里似乎瞥见了他唇边弯起的笑意,扭头细看,却又不见了踪影。
极乐城此时乱成了一团。
隐藏在平静湖水之下的黑暗浮出了水面,所有的欲念顿时无所遁形,街上不少修士开始了争斗,空气中灵气爆裂的声音比比皆是,池愉刚出极乐宫大门,差点就被一团黑色火焰砸中,还是谢希夷一手拎起他的后领,将他拉开,才得以幸免于难。
池愉看着那团黑色火焰在金玉地砖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坑洞,心有余悸,扭头对谢希夷说:“谢谢玄寂师兄,你又救了我一命。”
谢希夷唇角翘起,道:“你要怎么回报我?”
池愉看见他唇边的笑容,也不禁笑了起来,道:“恩公大恩大德,在下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还望恩公不要嫌弃。”
“……”谢希夷金眸瞥他,笑容收敛了,“胡说。”
池愉挑眉,故作委屈,“看来恩公嫌弃,那没办法了,在下只能下辈子来给恩公做牛做马了。”
谢希夷:“……”
池愉收了神通,问谢希夷道:“玄寂师兄,现在怎么办?”
谢希夷语气淡淡道:“和小球汇合,之后,等。”
池愉愣了一下,应允了。
谢希夷抬起手臂,看向池愉,微微对他抬了抬下巴。
池愉:“?”
谢希夷手腕轻轻晃动,“握着。”
池愉愣愣地伸手,牵住了他的手。
谢希夷面无表情地说:“袖子。”
池愉:“……哦。”
他松开谢希夷的手,握住了谢希夷宽大的青色衣袖。
谢希夷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了小球所在的酒楼。
小球所在的房间有谢希夷设置的禁制,除非元婴期,否则很难突破。
谢希夷和池愉回来的时候,房间外已经聚集了一些修士企图强行突破禁制,谢希夷直接抽出剑,雷轰电掣地将其斩杀了个干净。
血溅了池愉一身,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用了清尘术,将身上清理了个干净。
禁制打开,小球抱着剑跑了出来,“殿下,傲天哥,你们没事吧?这些修士疯了,全都疯了,见人就砍!幸好我一直坚信殿下你会回来救我,不然早就尿裤子了。”
池愉听他这么说,低头去看他,却见他笑脸盈盈的,并没有什么惧怕的样子。
心里不禁感慨,到底是修真界成长的孩子啊,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样子,也足够他学好几年了。
谢希夷道:“问心莲将这些修士身上沾染的魔气勾了出来,此时已经浸入灵台,无药可救。”
说着,他唇角勾了起来,声音里带上了些许愉悦,“不过,这即将成熟的果实,主人总不可能任其腐烂,再等一等吧。”
他说罢,迈步进了房间,走到窗台处,打开了窗户,好整以暇地往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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