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想,是一种修炼上的方便观,这里面的说法非常有讲究,池愉稍微了解过一些,最出名的就是九相观,即是人尸体之丑恶形相,作九种观想,可断除人对肉、体之执着与情执,是不净观的一种【1】,历代都有高僧对此发表壁画画作,是非常严肃重要的事情。
因此池愉乍一听太子这么说,虽有些许疑惑,不知道嘴巴里除了禁咒之外还有什么好观想的,但也没敢再说什么。
乖乖地继续张着嘴让他“观想”。
无论什么时候,都对修炼很认真啊,池愉想,看个禁咒都能看出修炼的法门。
他目光落到了谢希夷脸上,他一脸肃穆,金眸似乎都多了几分沉色,显然正在关键时期,池愉不敢有半分打扰,他喉结不停地滑动,吞咽着口水——
又难免去想,这个时候玄寂师兄倒是不嫌他脏了,可见修炼上头了,一些底线都能往后抛了。
谢希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说完这句话,他那高大身影笼罩的少年便安安分分地住了嘴,反而努力地将嘴长得更大了些,能叫谢希夷手指出入得更加方便些。
好乖,谢希夷这般想的时候,魔心又蠢蠢欲动——想将龙傲天欺负到哭。
谢希夷微微蹙起眉,分心去将魔心包裹压制到灵境深处。
他这魔心,是充满了破坏欲与兽性的可憎东西,恶劣起来比妖魔有过之而不及。
谢希夷无法剔除它,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东西,他仿佛依附着这东西而生,只能靠修炼压制下去——观照到根本,仿佛这颗魔心才是他真正的本性。
但作为大夏太子的他,绝对不允许魔心控制他,也绝对不允许他露出不优雅的姿态。
能被若苦送到罗珀,其中也未必没有他些许不甚真诚的意愿。
也只有学禅,才能真正的压制这颗魔心,他只是不曾表露出这样的意愿而已,究其根本,还是不甘心。
他怎么能被一颗魔心所掌控?
谢希夷手指无知无觉地抽出,湿润的指尖抚摸描画池愉饱满的唇,将他的嘴唇抹得亮晶晶的。
池愉的嘴唇不禁紧闭了些,牙关微微扣紧,试探性地问:“玄寂师兄,好了么?”
他觉得有些略微的不自在,却又不甚明了是为什么。
如此的迷茫疑惑不禁也表露在了脸上。
谢希夷终于回过神来,他收回了手,语气淡淡地说:“今日观想结束了。”
他顿了顿,重新取出一张帕子,“你自己擦擦。”
池愉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嘴唇和下颚,不自在立马散去,好奇地问:“玄寂师兄,你观想到什么了?是观想禁咒了么?”
他说着,又有了些许紧张,“玄寂师兄,你自己说了禁咒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你可不要学。”
谢希夷随口道:“海水常驻不变,是为真,波浪起伏且无常,是妄。众生之心,对镜妄动,起灭无常,故皆是妄心。【2】这就是我观想的内容。”
他若有所思地继续道:“大智慧便是在自身虚浮之气与种种妄念反复较量中得到。”
他说罢,对着池愉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龙傲天,你身上有一部分我的妄心,所以你有必要负起这个责任,以后也我继续让我这般观想吧。”
池愉听得肃然起敬,责任感油然而生,“你放心,玄寂师兄,包在我身上——不过,看个舌头就能观想到这么多吗?”
谢希夷道:“净从秽来,明从暗生。只要有心,万物都可观想。”
池愉:“……”
我看看是谁在内涵我.jpg
池愉怒道:“玄寂师兄,我都给你观想了,你居然还嫌我脏!!!”
他丢了帕子,冲过去扯住谢希夷宽大的衣袖,狠狠地擦了一下湿漉漉的脖子,“嫌我脏,我让你嫌我脏。”
谢希夷低头看了一眼被池愉口水濡湿的衣袖,却出奇地并没有烦闷之气,反倒觉得有些许愉悦,“一个清尘术就能清理干净,你是三岁稚儿么?”
池愉撒开他的衣袖,说:“这一瞬间能恶心一下玄寂师兄你,那就是值得的。”
谢希夷想,他并没有觉得恶心。
他一只手将那只沾满池愉口水的手帕拢进袖里乾坤,这也是观想的材料,并不能随意丢弃。
“那个。”小球弱弱地说:“傲天哥,你们是不是把我们忘了?”
池愉目光落到他身上,很自然地道:“没有啊,怎么可能把你们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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