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再次呆滞了三十秒,思来想去不光没找到话反驳,反而突然觉得她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喂,仙女儿,你还记得自己住哪儿吗?”江望戳戳她胳膊肘,回归正题。
管她是仙女还是美女,他现在只想快点把这尊大佛安全请走。
许归忆努力想了想:“住在……中国,嗯……北京!”
江望彻底没法和她沟通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长腿一迈往前走了几步。
男人身高腿长,心里一着急步子就迈大了些,许归忆踉踉跄跄跟不上他的速度,气馁得要命。
江望察觉她没跟上来,回头正要催促:“喂,你——”
声音却戛然而止。
路灯下,许归忆抱着膝盖缩成小小一团,活像被他欺负了似的,哭得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不至于吧……
“不是,你哭什么啊?”路过的行人纷纷朝他投来指责的目光,江望觉得自己冤得很。
“我太委屈了。”许归忆哭着说。
不单她委屈,江望也委屈。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江望有一种平白无故被碰瓷的感觉。
苍天有眼,他可是一跟手指头都没碰她!
就算有,那也是她先主动的!!!
眼瞅着她哭得比窦娥还冤,江望拧着眉问:“你到底怎么了?”
“我的香水…被…被两个坏人偷了。”许归忆哭得一抽一抽的。
女人心海底针呐!江望摇头微叹。
“一瓶香水而已,屁大点儿事至于哭成这样吗?”他眼下没工夫细想她的话,蹲下身与她平视:“我重新给你买一瓶,不,买十瓶!咱们别哭了行不行?”
许归忆这会儿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依旧哭个不停。
江望被她闹得心烦,忍不住提高音量:“别哭了!”
“我就哭!”她吼回去,气势一点儿都不输江望。
江望抹了把脸,还真他妈…任性啊。
说真的,江望已经很多年没被人当面吼过了。他是家里的独子,父母疼之爱之,上学的时候人人都知道他父亲江伯钧如雷贯耳的大名,因此敬他怕他,打小就没什么人敢跟他甩脸子,工作后更是被人捧着哄着惯了。
只除了……那个人。
不过想来,她应该是再不愿意见他了的。
低头瞥见抽泣的姑娘,江望掩去眼底的黯然缓和语气问她:“有这么难过吗?”
话落,许归忆突然抓住江望的领带,猛地将他拉近,江望猝不及防,差点撞上她的鼻尖。
“跟你打个比方,你辛辛苦苦不眠不休工作整整一年攒下的钱,好不容易从银行提出来了,却在回家路上遭遇歹徒抢劫,洗劫一空,最后你什么好处都没捞着!现在你懂我的难过了吗?”
江望重重点头:“懂!”
许归忆继续:“那你说我该不该哭?”
啪,啪,啪——
“该!”江望一下一下使劲鼓掌,“哭得好,哭得妙,哭得唐僧呱呱叫!”
也就是在这这个时候有电话打进来,江望接通了,是方逸航的声音:“喂,你丫最近嘛呢——不对,你那边怎么有女人的哭声,卧槽!你小子桃花债都欠到伦敦去了?!畜生!你他妈还是不是人!”
江望被他连珠炮似的责问吵得耳朵锥锥胀痛:“滚一边儿去,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让她别哭了?”
听见这话,方逸航更来劲了:“呦,江公子,您问我啊?这业务您应该比我熟啊!”
“你说不说?”
方逸航摆谱:“这样吧,你管我叫声爸爸我就告诉你!”
“好儿子,再见。”江望说着就要挂电话。
“哎哎哎——你别挂啊!”方逸航连忙拦住他,妥协道:“女人是要哄的,你说几句好话哄一哄,自然就好了。”
哄人?
不会!
江望这些年虽说桃花不断,但还真没碰到过这么麻烦的女人,一言不合就开哭,你说怕不怕!江公子生平第一次深刻理解了“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