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休假了。”江望说。
不出意外的话,他接下来几天都会很空。
“那……明天我们一起去冰岛追极光,好不好?”她语气自然地邀请江望同游,姿态一点不扭捏。
江望温和地看着她,眉眼弧度渐渐变得柔软起来。
他喜欢和这样大大方方的女孩子相处。
“为什么要等到明天?”他问。
许归忆:“嗯?”
江望直截了当:“趁兴而行啊。”
许归忆仔细看他,眼里藏不住笑意愈来愈浓。
她喜欢一切疯狂刺激而又冲动的瞬间,江望此举正合她意。
“你…不会觉得很突然吗?”江望收拾背包的时候,许归忆小声问他。
有时候连念念都会吐槽她“想一出是一出”,可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江望闻言头也没抬:“时小姐,人生百分之八十的精彩,都来自于一时冲动。”
许归忆心脏猛地一跳。
如果按照原本的计划,她会在伦敦停留五天,去冰岛追极光只是她临时起意决定的事情,但是心血来潮的想法有人愿意附和,愿意陪她毫无准备地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的棒极了!!!
“我们即刻出发!”许归忆拍板,说话间,江望已经订好机票了。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带,分别背了个旅行包就打车去机场了,除了提前预定住处,也没做任何攻略。
踏上飞机的那一刻,自由与热烈,放肆与疯狂,与他们并行。
冰岛航空fi451次航班自伦敦希思罗机场t2航站楼起飞,历时3小时15分,落地凯夫拉维克国际机场,江望和许归忆顺利抵达世界尽头——冰岛。
冬天的冰岛每天只有四到五个小时是白天,其他的时间都是黑夜。
他们从机场出来的时候恰逢日落之后,彼时太阳位于地平线下,许归忆终于亲眼目睹了冰岛的blue moment——蓝调时刻,同时它还有一个浪漫的名字叫“曙暮光。”
此时落日的余晖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越来越低,它会被幽蓝色一点点吞噬掉,整个过程大约会持续三十分钟,直到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一片静谧的幽蓝色,与地面灯光交相辉映,神秘而忧郁。
“冰岛,我来啦!”许归忆忍不住展开手臂高呼,嘹亮的一嗓子引来周围人善意的侧目。
江望站她旁边表情很是淡定,庆幸自己今天最明智的决定就是戴了墨镜。
许归忆深深吸了口气,冰凉的空气直冲鼻腔,她不禁感叹:“冰岛就连空气都是自由的!”
江望闻言没说什么,只是很自然地走在靠近车流的外侧,让女孩走更安全的里侧,防止她被自由冲昏了头脑看不清来往的车子。
许归忆心头微微一暖。
冬天是冰岛的旅游淡季,到处冰雪覆盖。机场巴士将他们送往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许归忆的脸几乎贴在车窗上,她贪婪地看着这片纯净的天地,工作上的烦恼被暂时冻结在了遥远的北京。
江望租了辆越野车,办理手续时,热情的冰岛老板显然对这位气质不凡的东方客人很感兴趣,拉着江望聊起了冰岛的天气、极光预测,甚至聊到了冰岛马。
江望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绅士,有趣,懂分寸,不会借着聊天的名义打探敏感话题,能谈天也能说地,随便你讲什么他都能跟你聊下去。
老板感觉和江望聊得特别投机,特别舒服,拉着人不让走。
许归忆嫌冷没下车,趴在车窗上透过玻璃看他。
黑色墨镜遮住了那双标志性的桃花眼,这样一来,男人脸的下半部就更加突出了,许归忆集中视线看他,看他的肌肤,喉结,下颌,嘴唇,兜兜转转,目光最终落在他挺翘的鼻梁。
许归忆留意到男人鼻背线条很是流畅自然,还有一条十分优美的海鸥线,与他面部整体的柔和感稍加契合,干净阳光的气质便被很好地衬托出来。
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江望手揣在冲锋衣口袋里,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听老板讲话,偶尔点头轻笑。他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仿佛能一下子笑进人心里去。
不知看了多久,许归忆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眶,才惊觉自己竟然盯着他看了那么久。就在这时,江望似乎偏头朝她这边望了一眼,隔着墨镜,许归忆都能感觉到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江望迈开长腿朝车子走过来。
许归忆降下车窗:“聊完了?”
江望嚼着口香糖,双手撑在车窗边沿,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俯身问她:“等着急了吗?”
“没有啊。”她实话实说。
虽说被江望晾在车里等了一小会儿,但许归忆不仅没有丝毫不快,还仰头对他说:“我不着急,你要是没聊够还可以回去再跟他聊会儿。”她喜欢看他与人交流时那种游刃有余的松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