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渊笑呵呵地:“也好,赢小忆忒没成就感。”
“快快快,三哥你来下。”被爷爷嫌弃的许归忆如释重负,赶紧起身让位置。
许归忆两只手按着江望肩膀坐下,自己则挪到一旁观战去了。
许褚渊一边摆棋,一边状似随意道:“我这个小孙女啊,性子急,做事毛毛躁躁的,这不是,一不留神就给我脆了把壶。可真行!”前面的是对江望说的,唯独最后一句是对着许归忆说的。
老爷子虽然嘴上数落小孙女,但江望观他神情,却看出了疼爱非常的意思。
江望还没有回话,许归忆手托下巴撇了下嘴,撒娇似的:“哎呀爷爷!我赔您一个新的紫砂壶还不成吗,您就别揭我老底了好不好。”
“你看看,多大了还撒娇呢。”许褚渊嗔怪,随后看一眼江望,“小望,我们家小忆这个性子你也看见了,以后辛苦你多担待些。”
到这里许归忆总算听明白了,前面爷爷绕了一大圈,恐怕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吧。
江望别的没有多说,只认真说了一句:“爷爷,十一很好。”
许褚渊没料到这个答案,微微愣住。
许归忆低头笑了一下。
围棋是一片汪洋大海,一张方圆不足二尺的楠竹棋盘上,三百六十一枚黑白棋子错落有致分布。
对弈表面上是黑白棋子的排列布局,实际上却是个人心智、胆识、耐力的比拼,正所谓棋品如人品,棋品为表,人品为里,下棋能看出一个人人品优劣。
许褚渊深知其中的奥妙。
开局例行的几步棋两人走得很快,许褚渊下棋的同时不露声色地端量江望。
善弈者通盘无妙手,精于棋道的人,往往一整盘棋都让人看不到精妙绝伦的一招,而是按照下棋规律稳扎稳打,一步步坚实向前推进,最终水到渠成。
棋过几手,许褚渊望着对面的年轻人,在心底作出评价:沉稳,内敛,有教养,有面子。
许褚渊想,孙女嫁给他,总算可以放心了。
此时的江望并不知道老爷子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他专注于棋局,认真同老爷子下棋,落子如行云流水般自然,见招拆招。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江望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
看清他落子的位置,许归忆瞪大了眼睛,下意识转头看向爷爷,许褚渊面容安详稳重,表情没有明显变化,只是举着白棋停在半空,迟迟未落。
许归忆暗道不好。
大约过了两分钟,许褚渊落下白子。
江望旋即追了一步,“啪嗒”一声,指间黑子清脆落下。
许老爷子胡子抖了抖,两道浓眉紧紧皱着。
许归忆见状也不由蹙眉,趁许褚渊低头思考的空隙,许归忆悄悄拽了下江望的衣袖,冲他小幅度摇头。
江望目光落在她身上,无声微笑,示意她放心。
许归忆抬腕看表,这一步许褚渊足足花了十分钟思考,终于一拍大腿,执子,落棋。
许归忆悄悄松了口气。
一盘围棋两人下了三个小时,最后依旧是许褚渊赢了。
许归忆鼓掌,“真厉害!”
江望主动收拾棋子儿,笑着说:“小时候便听我爷爷提过,许家爷爷棋艺精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小子刚才没让着我吧?”老爷子笑笑,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江望问。
“绝对没有。”江望紧急否认。
那样真诚的眼神,其他人信不信另说,反正许褚渊相信了。
许归忆摸摸鼻子。
不管怎么样,总之这盘棋让许褚渊赢得十分舒心,高手过招就是不一般,老爷子现在整个人都神采奕奕起来。
许褚渊斗志昂扬地拉着江望非要再来一盘,许归忆闻言欲哭无泪,天知道,她坐得屁股都快麻了,幸好这时杨梅老太太过来了,说阿姨做好饭了,喊他们过去吃饭。
谢天谢地,这下棋下不成了。
许褚渊先一步离开阳台,许归忆在后面拉住江望,“哎——”
江望转回身,“怎么了?”
“你刚才是不是故意让我爷爷了?”许归忆小小声问。
“没有。”江望仍是这么说。
许归忆“嘁”了一声,心说我还不知道你?
“真的没有?”她显然不信。
江望意味深长地挑了下眉,正欲说什么,旁边忽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你打住!”
许归忆浑身一僵。
许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板着脸瞪她,“他都说了他没有!!!”
许归忆:“……”
江望:“……”
许褚渊很生气,因为许归忆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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