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日,五点十四分的阳光准时切开窗格,敬业的时予安和姜半夏准时起床并对新娘子进行了一番暴力摇晃。
“起床了十一,造型师和化妆师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许归忆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这会儿压根没睡够呢,她挥舞着胳膊拼命挣脱扰人清梦的魔爪,身子蜷进被窝深处,软绵绵地说了句:“不想起床,我好困啊,能不能不参加婚礼了啊……”
“你说什么?!”时予安瞪圆了眼睛看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参加的是别人婚礼呢。
“姐姐,今儿个可是您大喜的日子!你不参加婚礼,三哥跟谁结婚去啊?”时予安说着拽住许归忆的两只胳膊试图把她拽起来。
“听话,快起来十一。”姜半夏哄她:“起来了就不困了。”
二人软硬兼施,白搭!许归忆活像块半融化的冰淇淋瘫在床垫上,闭着眼睛同她们打商量:“让我再睡十分钟,就十分钟,好不好?”
“五分钟也不行,时间来不及。”姜半夏态度强硬,瞧她仍是一动不动,于是递了个眼神给时予安,后者会意,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许归忆睡眼惺忪地翻了个身,过了片刻,一声轻笑顺着电流爬进她的耳朵里,低低的,很磁沉,很性感:“宝贝儿,起床了,五分钟之内起床可以解锁神秘大红包哦。”
许归忆揉揉酥麻的耳垂,半醒不醒地说:“天呢……我刚才好像听到三哥的声音了,我是不是困出幻觉了啊……”
见状,姜半夏把手机从许归忆耳边移开,还给时予安。
“十一,你没听错,咱们新郎官说了,五分钟之内起床有红包奖励,过时不候。念念,开始倒计时吧。”
时予安马上:“好嘞!”
混沌的大脑过了足足五秒钟才接收到对话里的信息,又过了五秒许归忆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一瞬间,犹如被人捏住了七寸,许归忆猛地睁开眼,“扑棱”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搞得姜半夏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心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还得靠钞能力啊。
新娘子总算是从床上坐起来了,时予安松了口气,佩服道:“早知道十一会赖床,还好三哥有先见之明。”
“十一起来了吗?”江望在电话那边问道。
“我起了!”许归忆嘴巴比大脑快,不知道江望在哪儿,就对着空气喊了声:“三哥我起来了!”
时予安:“……”
“报告三哥,新娘子已顺利起床。”时予安对着手机听筒说。
江望:“收到。”
下一刻
——支付宝到账99999.99元
随着机械的电子女音在屋里响起,许归忆最后一丝瞌睡虫也没了。
套上晨袍,丝滑的衣料如月光流淌般垂坠至脚踝,深v领口勾勒出女孩纤柔的锁骨。洗头刷牙洗脸,一套流程下来堪堪花了半个小时。
“咚咚”两下敲门声,刘静怡用托盘托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莲子羹进来,旁边还放着几碟小巧精致的糕点。
“小忆,今天肯定要折腾一整日,指不定累成什么样,阿姨怕你撑不到中午,”刘静怡絮絮说着,“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免得到时候饿得胃难受。”
许归忆目光闪了闪,片刻后低声说:“谢谢刘姨,辛苦您了。”
刘静怡身体陡然一僵,心中诧异不已。
小忆刚才喊她什么?刘姨?
是刘姨!不是刘阿姨!
仅仅一字之差,便少了许多疏离的意味,更别提这其中蕴含的深意了,相信聪明的人都心知肚明。
许归忆在与她对视一秒之后别开视线,趁刘静怡这厢愣神的工夫她已经接过青瓷碗,汤匙磕碰碗沿的脆响及时拉回了刘静怡恍惚的思绪。
她反应过来迭声说着:“不辛苦,不辛苦。”
许归忆垂眼,小口小口地喝着莲子羹,房间里一时静悄悄的,刘静怡站在一边,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找话说:“听你爸爸说,你小时候就喜欢吃莲子羹,这碗莲子羹我熬了两个小时,里面加了银耳,莲子,百合和枸杞,味道还正宗吗?”
许归忆点点头,想了想,又补上一句:“特别好吃,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刘静怡弯了弯唇角,在许归忆看不见的地方抬手在眼尾处碰了碰,抹掉眼角的湿润。
化妆师敲门询问:“许小姐,可以化妆了吗?”
许归忆:“可以了,请进吧。”
梳妆镜前早已备好缠枝莲纹的檀木妆奁,木质沉黑如墨玉,仿佛将它经历的百年岁月全部凝成了油润的包浆。匣盖中央卧着整块和田白玉雕成的并蒂莲,花心两点金丝掐出的莲蓬暗藏机关——许归忆轻扣侧壁,鎏金铜扣弹开,露出内里衬着月白软缎的镜屉,一枚流苏金簪静静地躺在里面,是杨梅老太太送给她的结婚礼物。
杨家祖上是明代仕宦之家,这枚金簪便是从那时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以丝络簪,示亲不绝。数百根金丝编织的流苏,象征着江、许两个家族的绵密联结。
镜面倒映着满室红烛,造型师替许归忆盘头发之前,杨梅老太太接过梳子,亲自给孙女梳头。
梳齿在老太太手中拖出绵长的弧,“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