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孙家的大儿子表面看著镇定,其实心里忐忑得很。
他接到这个任务时的兴奋激动早已在路途中被磨没了,继而想得更多的是,如果殿下交代的事没办好,可该怎么办?
况且,自家殿下和王继勛还闹过一场,王继勛知道了自己身份,会不会一气之下,把自己给吃了?
毕竟自己只是马夫的儿子!
王继勛就不一样了,他见来寻他的一身粗布衣衫,头髮乱蓬蓬的,脚上布鞋全身尘土,果然如沈郎將说的,没一点身手。
“谁派你来的?要给本將什么东西?若你是来消遣本將的,本將的铁鞭也不是吃素的!”要说平常,王继勛的鞭子早就甩出去了,不过这次袭击,他也受了些伤,还得静养几日。
孙家儿子定了定神,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双手奉上道:“王將军,这是我家郎君吩咐,务必亲自交到您手上的。”
王继勛没有伸手,沈郎將把信拿了过来,又看了一眼王继勛,见他点头,单手拆了,取出里面的信纸抖了抖,见没有什么別的东西,才將信纸送了过去。
这一切全被孙家儿子看在眼里,低著头撇了撇嘴。
这边王继勛看著信,先是不屑,而后渐渐凝重,到最后皱了眉头沉思起来。
“將军,是何事?”沈郎將忍不住问道。
王继勛回神,刚要开口,却见孙家儿子还站在屋中,喝道:“你怎的还在?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本將也不是任人摆布的,让他管好他自己吧,本將早晚有一日会回东京,再寻他指教!”
孙家儿子闻言,心中冷哼,也知道自己算是完成了殿下交代的事,弯腰行礼后头也不回得走了。
王继勛见人离开,將信纸甩到沈郎將手上,“赵德昭那小子送来的。”
“二殿下?”沈郎將不敢直呼赵德昭姓名,展开信纸一目十行得看完。
“本將自然知道不是他干的,本將驰骋沙场数载,要这么蠢,早死了,”王继勛没管沈郎將看没看完,自顾自说道:“就是不知道谁要拿本將当枪使,让本將查出来,定剥他皮抽他骨,喝他血啖他肉!”
“將军......”沈郎將此时將信也看完了,只见双手颤抖,忽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是属下害了將军!”
“关你何事?”王继勛奇道:“你救了本將的命,又怎么会是你害我?”
沈郎將摇著头,满脸悔恨,看了二殿下的信,他才想起一些事来。
二殿下信中提醒他们,他们一路去西京,无非是水路或者陆路两条,陆路官道也有几条,途径管城驛的是其中一条。
听信报上说,贼人像是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路线,让他们往身边的人查一查。
隨行人员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那两个小妾也死在了乱刀下,活下来的不足十人,也都盘问过,没有异常。
只有......
“属下临行前求见府尊,他问了属下將军的行程,属下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来,怕是......”
虽然这猜测令人惊骇,但的確是眼下最大的可能。
“赵光义?”王继勛双目露出凶光,一把揪住沈郎將的衣襟,“你確定?你仔细说来,他是怎么问的?”
沈郎將擦了擦悔恨的泪水,將事情慢慢讲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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