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盯著走廊尽头那道撕裂现实的边界。那原本该是石灰墙的位置,此刻却如同被割裂的银幕——左侧是午后阳光里浮著粉笔灰的正常走廊,右侧则像浸泡在福马林里的標本,露出钢筋的混凝土与霉斑遍布的瓷砖正无声腐烂。
后颈汗毛倒竖的剎那,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回头时只剩布满霉斑的水泥墙,裂缝中渗出星点蓝紫色萤光,如同无数复眼在黑暗中闭合。
按照白衣女孩的说法,陈轩宇应该在楼下。江凡立刻冲向楼梯间,腥臭味隨著下降愈发浓烈。这种气味他很熟悉——某种困兽的躁动正在血管里奔涌,他加速跃过最后几级台阶
当江凡打开三楼的应急通道门时,灼热的气浪掀飞了他额前的碎发。整层走廊如同被喷火器洗礼过的蜂巢——焦黑的墙体像被巨兽舔舐过,裸露的钢筋如炭化的肋骨支棱在废墟中。天板垂落著熔化的萤光灯管,像凝固的银色泪滴。每块地砖都布满蛛网状裂纹,缝隙里蒸腾著蓝白色的余烬。
在这炼狱般的场景中央,金髮男人正用骨增生肉瘤包裹的森白骨刃拨弄著地上一块焦炭,他的马丁靴碾过碳化的课桌椅残骸,碎屑在靴底爆出火星。那些尚未乾涸的血跡在高温中凝结成暗红色晶簇,像撒了一地的石榴石。
“正主终於来了。“男人抬起骨刃指向江凡,刃身上粘著的碳化物簌簌掉落。他背后是被衝击波掀翻的储物柜,扭曲的金属门板嵌满了玻璃渣,恍若某种现代艺术雕塑。
“上次我被拉进归墟,离开时看到了一个人在观察我,那个人是你吗?”江凡边走边说。
金髮男子愣了一下,隨后哈哈笑了起来,“確实是我,看来我隱藏的还是不够好啊。”
江凡的帆布鞋陷进半融化的地胶,鞋底传来滚烫的触感:“陈轩宇在哪里?“
男人靴尖踢中金属的颤音在焦土中格外清脆。沾血的项链滑过碳化的地板,银链在高温中熔成诡异的麻状,——这正是陈轩宇的那个辟邪项链。
“他死啦!”
血色浪潮再度漫过江凡瞳孔。整个世界像陷入粘稠的琥珀里,当他冲向金髮男人时,对方凝固的身影宛如蜡像。抽走对方腰间鹿牌猎刀的动作流畅如呼吸,帆布鞋蹬地的反作用力传导至腰部,江凡迴旋踢精准命中男人色下頜。喷溅的血珠在空中拉出细长弧线,金髮男人轰然撞进七米外的承重墙。
“你都做了什么…”当金髮男人挣扎著撑起上半身时,瞳孔骤然收缩。
少年原本站立的大理石地砖正呈辐射状爆裂,裂纹中激射的碎片还未落地,帆布鞋已带著骨骼碎裂声印上他的胸腔。墙体凹陷的粉尘里,他看见江凡握著自己的猎刀站在身前,刀刃正滴落属於他自己的血。
喉结滚动著刚要发声,寒光已刺入口腔。卡斯蒂利亚精钢锻造的刀尖轻鬆碾碎他的臼齿,隨后直指他的大脑。
濒死本能催动金髮男人胸骨爆出六根森白骨刺,堪堪逼退即將贯穿颅脑的少年。
猎刀抽离的瞬间,男人听到自己右脸的嗤啦声撕裂寂静——刀刃並非垂直拔出,而是沿著颧骨走向横拉。江凡后撤时带起的血线,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扇形。
金髮男人凝视著十步外微微弓背的男孩,眼中凝结著西伯利亚冻土般的寒意。他能看见对方颤抖的肩胛骨轮廓——那是连续超负荷爆发后的生理性战慄。
正在癒合的脸颊传来蚁群啃噬般的麻痒,皮下组织如同蛆群涌动,將破碎的颧骨重新拼接完整。他反手扣住背后增生出的锯齿状骨刃,男人知道少年很快就要再次发动进攻,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防御。
“既然如此…”
男人用力在墙上一蹬,炮弹般冲向江凡,既然无法防御,那就乘著他现在虚弱的窗口期主动出击!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少年,什么任务见鬼去吧,我要杀了他,我要在这里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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