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来回拉扯著暑气蒸腾的晨光。江凡盯著白瓷碗边缘凝结的奶皮,乳白色薄膜在穿堂风里颤动,倒映著窗欞切割出的菱形光斑。
陈轩宇咬开金黄酥脆的油条,油星溅在盛满牛奶的瓷碗边沿。“你今天要干啥?“他含著满嘴油条含糊不清地问道
江凡把剥好的茶叶蛋放进对方碗里,“一会去医院看一眼姥爷。顺便问一下李指挥那边检查结果怎么样。”
油条渣隨著陈轩宇含糊的话语簌簌落下:“昨天都没回家,我先回去报个平安。还有人家那个邀约怎么说?你真要参加统辖局?”
竹筷在碗沿磕出清脆的响动。江凡停下筷子:“你呢?”
“你去我就去。”陈轩宇突然正色,豆浆碗底与木桌碰撞发出闷响,“但说实话,你身上那些连自己都搞不清的秘密...”他压低声音凑近些,“在统辖局说不定能找到答案。
“也许吧。”江凡不置可否,“还有不要因为我左右你的选择,如果真参加了,就是彻底与过去的生活告別,整个人的人生都將不同。而且你也看到了,生命危险是家常便饭。”
陈轩宇摆了摆手,“现在说点实际的,我们终於知道了你那种力量是諭令了,那你真的没要见过白色大海吗?”
江凡摇头的动作顿了顿。“从来没有。”
陈轩宇想开口询问一下,又觉得自己狗屁不通,只好换个话题:“那你这次在使用你的諭令时没有感到恐惧吗?”
“没有。”江凡回答:“我当时以为你死了,正在怒火中烧。”
陈轩宇嘆了口气:“你这个人身上全是秘密,我初中就不知道你这种逆天的身体素质怎么来的。”
他突然拍了一下脑袋,“对了,那个项链是真管用!”他下意识想摸脖子,然后才意识到项链早丟了,“住持是真大师,改天我俩一起上门给人磕头道歉。”
“道歉?我们道什么歉?”江凡莫名其妙,觉得这货的脑子在归墟里让打坏了。
“李指挥了解案情时你也知道那项链救了我一命。”陈轩宇煞有其事的点了点桌子。
“我明白,但我们为什么要道歉?”
陈轩宇双手抱头,一副懊恼状,“那寺我之前去过,祈过数学考试满分结果还是考砸了,因为这个骂过他们寺。而你去驱邪时不相信这些东西有用。为防造报应,我俩得赶快去道歉。”
江凡扶额,他和陈轩宇总是这样,他有时根本不知道怎么反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