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摇了摇头：“事情很复杂不是一两句说得清的，等到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江凡咽下最后一口熔岩蛋糕，“明天的课程是什么？”

陈轩宇刚被甜品填笑的脸突然又垮了下去，“该死，满课啊，从七点一直到晚上九点。这给我干那来了，这不还是国內吗？”

莱昂笑道，“我们不用上到那么晚，你忘了吗？我们迟到被伊莎贝尔抓了壮丁，得去给引新晚会做苦力吗？”

陈轩宇扬起一些希望：“那会更轻鬆吗？”

莱昂笑容变成了苦笑：“当然不会。”

——

瓦尔哈拉学院中央大厅的巴洛克穹顶下，十六盏工业吊灯將钢架结构的阴影烙在大理石地面。油漆未乾的校徽在舞台背景板上缓缓旋转，脚手架间穿梭的学生们正在悬掛足有三层楼高的猩红帷幕。

江凡跨过缠绕著彩灯的电源线时，正在梯子上调整聚光灯的男生手一抖，光柱突然扫过观眾席前排。抱著道具箱路过的女生踉蹌撞到桁架，箱中羽毛面具雪片般倾泻而下。

“大家继续工作！”夏攸寧手间握著捲尺，她抬腿踢开滚到脚边的灯架，军靴磕在金属支架发出清响：“不要停下手头工作！”

骚动如同涟漪盪开。正在给钢琴调音的女生按错了琴键，吊在穹顶的彩带突然崩断一截。江凡弯腰避开垂落的金箔亮片，听见背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討论声。

江凡看向夏攸寧，“学姐这里是你负责的吗？”

夏攸寧笑著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文娱部的一个小卒子。”

“学弟来得正好。”夏攸寧突然拽住他胳膊往控台区拖，银链上的测量仪叮噹乱响，“薇薇安部长在等你帮她完成她的玩命工程。”

江凡抬头看见十米高的穹顶横樑上，金髮女生正单膝跪在安全绳网里。她吊带衫后背被汗水洇出深色痕跡，右手握著钉枪將水晶灯串固定在浮雕间隙，短裤边缘露出的安全扣隨著动作不断撞击钢架。

“部长！”夏攸寧对著对讲机大喊，“你要的苦力到了！”

钉枪声戛然而止。薇薇安突然解开安全绳，踩著横樑助跑三步纵身跃下。观眾席爆发出尖叫的剎那，她抓住垂落的彩绸在空中盪出圆弧，鞋底擦著江凡鼻尖掠过，稳稳落在一堆绒布坐垫上。

“你好特级，我叫薇薇安·克莱尔·德兰妮。”她將钉枪插回大腿绑带，金髮间沾著木屑，“本来这种高空作业该用升降机，不过...”沾著机油的拇指划过身后吱呀作响的老旧设备，“校工处说这玩意比我年级都大。”

江凡注意到她小臂新鲜的擦伤：“你在布置什么？”

“秘密武器。“薇薇安突然掀开控台防尘布，露出足有冰箱大小的老式调光台，“等晚会开始，这里会升起十来米高的火焰瀑布——当然这些是特效。”

夏攸寧正把银链当成水平仪测量舞台倾斜度：“部长非要亲自调整每盏par灯的色温，说什么'火焰的层次感决定艺术生命'。”

“毕竟要让新生们感受瓦尔哈拉的...”薇薇安突然被头顶崩落的螺丝打断，“见鬼！道具组谁负责高空螺栓？”

江凡伸手接住坠落的灯罩，聚碳酸酯外壳在他掌心微微发烫。四周忽然陷入诡异的安静，他能听见二十米外两个女生压低的尖叫：“他接住了！徒手接住了！”

“看来伊莎贝尔老师没骗我。“薇薇安抽出对讲机开始调试频道，“特级生確实適合当安全员——要不要考虑加入文娱部？你两个室友正在后台给火焰装置做压力测试。”

江凡望向东南角突然窜起的橙色火苗，陈轩宇的惨叫穿透烟雾传来：“这喷火器绝对过期了！”

“他们看起来...“夏攸寧憋著笑递来安全帽，“挺享受的。”

穹顶突然传来钢索崩裂的脆响。江凡闪身接住坠落的脚手架横杆时，薇薇安正抓著彩绸盪向失控的灯光桁架。整个大厅的惊叫声中，他听见金髮女生在高空大笑：“你先忙！一会陪我去搬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