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从外套內侧抽出一把匕首,锯齿刃口还粘著未乾涸的血液,“也是刚从尸体上顺的,你给我扔准点。”
江凡接过,瞳中血色漩涡骤然暴涨,刀身在他掌心旋转出银色光轮。时境领域压缩到极致的剎那,整条街道仿佛陷入粘稠的树脂——雨滴悬停成晶莹珠帘,弹道轨跡凝固成金色丝线,m249枪口迸发的火星如同定格的烟。
刀化作银色流星撕裂时空泡膜。
刀刃旋转著洞穿追击车的前挡玻璃,隨后继续撕裂空气。司机前额绽开的血宛如盛放的红莲,方向盘隨著尸体前倾被猛然右打。五吨重的钢铁凶兽在失控中侧翻,底盘与柏油路面摩擦出炫目火,最终撞断消防栓的瞬间翻出道路,在绿化带燃起熊熊火光。
“还剩六个!”江凡抹去鼻血,视网膜残留著过度使用諭令造成的灼烧感。后视镜里追击车队突然散开阵型,一辆改装悍马的八缸引擎发出巨兽般的咆哮,氙气大灯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莱昂猛捶方向盘:“这玩意装的是航天发动机?“仪錶盘指针在红色禁区疯狂震颤,两车间距已缩至五米。悍马车头镀铬骷髏装饰泛著冷光,仿佛死神咧开的牙齿。
“稳住车身。”江凡说道,被血浸著黑髮贴在煞白的脸上。
“操!你不会要...”莱昂话音未落,金属撕裂的尖啸刺破耳膜。江凡臂肌如钢筋绞紧,竟將敞篷车左侧车门生生撕下,铰链处迸射的火星照亮他眼底沸腾的血色漩涡。
时境领域展开的剎那,喧囂世界突然沉入深海。狂风的呜咽、引擎的嘶吼、弹壳落地的脆响全部凝固成蜂鸣般的白噪音。江凡立在疾驰的敞篷车座椅上,高举的车门边缘折射著冷月寒光,如同一尊古希腊投枪者的青铜雕像。
改装悍马驾驶者惊骇的面容在挡风玻璃后扭曲放大,瞳孔里倒映著呼啸而来的死亡——车门化作银色巨刃劈开时空凝胶,锯齿状玻璃碎片伴隨著惨叫声轰入驾驶舱。司机的头颅像被重锤击中的西瓜般炸裂,颈椎骨刺穿真皮头枕,血雾在车厢顶棚喷绘出抽象派涂鸦。
失控的钢铁巨兽侧翻时擦出长达三十米的火链,后方躲避不及的另一辆悍马被捲入金属风暴。两车残骸如同被孩童踢翻的积木,在街道上翻滚迸溅出零件暴雨,燃烧的轮胎滚入路边下班后黑色商铺橱窗,將奢侈品展台化作火海。
“现在剩四辆。”江凡跌坐座椅,指缝间滴落的血珠在真皮上晕开暗红纹。过度透支的諭令正在反噬,他头痛欲裂,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