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浪推著跑车向前窜出两米,后视镜框住一幅燃烧的末日图景:追击车的底盘在火球中垂直升起,车门像纸片般捲曲剥落,四条焦黑人影手舞足蹈地跌入火海。江凡的虹膜被灼出短暂盲区,视网膜上残留著杀手临空抓握的指骨轮廓——那姿势像是在摘取不存在的月亮。
剩余两辆车疯狂扭动,轮胎在地面刮出焦臭的z形尾跡。空中又闪过两点幽蓝冷焰,像是死神在云层后擦亮火柴。两枚飞弹拽著彗尾俯衝,精准吻上引擎盖的剎那,钢铁巨兽化作沸腾的金属熔浆,齿轮与骨骼碎片在蘑菇云中缓缓升腾,如同地狱里飘散的蒲公英种子。
莱昂一脚跺死剎车,跑车在惯性中横移出七米。焦糊的橡胶味混著人肉烧灼的荤腥灌入车厢,他趴在方向盘上剧烈咳嗽,笑声却混著血沫迸出来:“沃克你他妈...咳咳...这算是过度执法吧?”
江凡的指尖陷进车门弹孔,粘稠的触感不知是血还是融化的合成革。
莱昂跌坐在沥青路面,他仰头对著夜空狂笑,喉结在灼伤的皮肤下滚动如困兽:“老子当年在摩纳哥赛道漂移七个弯道没眨眼——”笑声突然被血沫呛断,他蜷缩著咳出血痰,“可比不上这趟地狱观光车。”
沃克的嗤笑从听筒溢出:“记得把行车记录仪寄给《速度与激情》剧组。我们封锁了周围的交通,不会再有追击了。”频道杂音里隱约传来直升机旋翼切割气流的嗡鸣,如同死神收回镰刀的摩擦声。
“救援三分钟后抵达。”沃克的声音裹著电子雪,“你们在原地…..”
莱昂对著江凡手中的手机大吼:“怎么了啊!”他抹了把糊住睫毛的血痂,“咋突然又信號不好了?”
江凡的脊背贴著仍在发烫的车门下滑,身后的火场突然传来异响,像是湿柴在烈焰中爆裂,又像新生儿挣破胎膜的黏腻声。他眯起眼,看见某个燃烧的轮胎残骸在移动——不,是焦尸正在爬行。裸露的脊骨上,紫色荆棘刺青如同活物般扭动,將散落的碎片串联成新的肉体。
“有情况!”江凡喝道。
莱昂看到漫道燃烧的金属残骸前,焦尸正踏著熔化的柏油走来,每步都留下沸腾的脚印。他脖颈处的荆棘纹身正吞吐著磷火
“见鬼!他不是被你杀了吗?有完没完了?”
男人的声带显然尚未完全修復,每个字都带著血肉翻涌的咕嚕声:“二位真是屠夫啊,这一趟下来杀了多少人啊。”
江凡和莱昂在灼风中对视起身,江凡问道:“你究竟是什么?”
“我是谁並不重要,”男人熔毁半边的面庞浮起裂纹状的笑意,“只是世界困於统辖局製造的玻璃罩里太久了,都快闷死了。我今天只是想和二位谈一下这个问题。”
他暴喝道:“统辖局安逸太久了,把战士养成了宠物,把利刃供成了神龕的摆件——”他眼中红色暴涨,“他们终將为自己的懈怠,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