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器械的嗡鸣声渐次停歇,病房內交织的蓝白光影重新沉淀为静謐。江凡仰躺在智能病床上,任由银白色探针从皮肤上剥离,那些游走在体表的治癒微光像退潮的海浪般缓缓消散。
“生命体徵已趋稳定,但恢復周期至少要七十二小时。”主治医师的镜片倒映著诊断图,淡紫色神经脉络在投影中仍残存著细小的裂痕,“现在最需要的是绝对静养。”
薇薇安斜倚著自动护理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果篮缎带,“那他现在能下床吗?”
“除非想疼死。”医生在电子病歷上划出猩红的警示標记,感应笔与屏幕碰撞出清脆的咔嗒声,“陆院长已在路上,预计十五分钟后抵达。”
当最后一位医护人员的白袍消失在自动门外,薇薇安忽然旋身坐上病床边缘。柑橘清香混著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將剥好的蜜橘掰成月牙状,果肉晶莹的经络在阳光下宛如流动的琥珀。
“你吃吗?”
“迎新晚会怎么样了?”江凡忽然开口。
少女悬在半空的手指微颤,橘汁顺著指尖滴落在雪白被单上,晕染出星星点点的暖黄,“真意外,重伤患还有余力惦记文艺活动?”
“毕竟我也参与过准备。”
“安啦,前天晚上开的,很成功。火墙烧起来时把瓣在热浪中化作金色星雨时,所有人都在欢呼。”薇薇安突然倾身逼近,发梢垂落的铃兰香几乎要扫过他的鼻尖,“可惜有三个新生不在。”
江凡有些意外,“三个人?陈轩宇呢?”
少女突然用橘皮在床头柜上摆出笑脸图案,“那傢伙彩排都没参加,在医院外守了两天。直到夏攸寧强行把他赶回宿舍。”她指尖轻轻一弹,橘皮笑脸便翻滚著跌进垃圾桶,在陶瓷內壁撞出空荡荡的迴响。
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江凡望著输液管里缓慢上升的气泡,“想到了,学姐不要怪他。”
“我怎么会怪他呢?“薇薇安倚著护理台摇头,指尖无意识缠绕著果篮上的金丝缎带。亚麻窗帘漏进的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將少女切割成明暗交织的碎影,“他在那两天和大半的文艺部交了朋友,大家都很喜欢他。”
江凡牵动嘴角:“他人缘一直很好。”
“对哦,“薇薇安的金髮扫过感应绷带泛起微光,“他说你从小身体机能就很嚇人,但一直很自闭。初中时被小混混围攻抢钱,是他替你解围揍了那些小混混,之后你就缠著他做朋友。”
江凡扬起眉毛:“原来是这样吗?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女孩眼中漾起同情:“学弟我懂你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我倒觉得还好。”江凡望著窗外飞过的鸟群,“虽然看起来离群,但自己並未感到孤独。”
薇薇安好奇地托腮:“陈轩宇这种交际达人,你又不爱交朋友,你们在学校是怎么做到形影不离的?”
“大概因为我任性。”少年苍白的脸上浮起笑意,“总要求他必须跟著我。”
“哈哈!”少女突然笑出声,“要不是正儿八经见过你们,真要怀疑你俩性取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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