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君主对启蒙主义的讚赏不同,卡尔十一世或许是真的赞同普芬道夫的理念,在卡尔幼年接受教育时,他的老师是普芬道夫的学生,他的外交观念和道德观,都是按照普芬道夫的原则培养起来的。
瑞典的外交官也按照普芬道夫的理念行事,在法荷战爭结束后,就在法国—哈布斯堡两大集团对立时保持著中立,不像以前那样缺钱就入侵德国与波兰。
如果全世界的君主们都按照普芬道夫的想法,尊重国际法,只发动正义的战爭,那就天下太平了。
可在17世纪末的,相比普芬道夫,马基雅维利更受爱下大棋的专制君主们欢迎,他们互相结盟,为了一小块土地互相攻打,阴谋、背叛、言而无信,今天的朋友是明天敌人,今天的承诺在明天却连废纸都算不上。
而在黑暗森林般的欧洲外交界,瑞典却被普芬道夫的理论忽悠瘸了,想不到自己周边的邻居居然在暗地里结盟对付自己,想不到波兰和俄罗斯可以不用任何战爭藉口,就让军队踏上瑞典的土地。
即使卡尔十二世打败了奥古斯特,却也只是废黜了他的波兰王位,没有赶尽杀绝,但奥古斯特只要瑞典军队一离开萨克森,就会重新將军队派遣到波兰。
在普芬道夫影响下,瑞典实行著种种堪比宋襄公的外交政策,最终在大北方战爭中战败。
“瑞典外交过度追求正义的话,只会被狡诈的敌人利用此束缚住手脚,只有正义者才配得到正义的对待,背叛者则不配得到正义,”卡尔又转而谈到萨克森-波兰问题上,“奥克森斯蒂尔纳,你觉得奥古斯特算是什么?”
“我看的出来,奥古斯特在欺骗和背叛瑞典。我们的外交官只是诈了诈他,说帕特库尔藏在萨克森宫廷中,他竟然就將库特帕尔从德勒斯登找了出来,將其匆匆绞死,而不愿意送到我们手上。这就是在杀人灭口。”
“这就是做贼心虚的道理了。”
卡尔忽然笑道。这可不是他隨便诈一诈奥古斯特,而是作为穿越者的他,明明白白的知道库特帕尔就藏在奥古斯特手里。
假如他没有先知的优势,还是会歷史的卡尔十二一般,被奥古斯特种种虚假的表现蒙在鼓里吧。
“那您觉得我们应该遵守外交协议,帮助两面三刀的奥古斯特镇压萨皮埃哈家族吗?”
卡尔对著奥克森斯蒂尔纳问道。
奥克森斯蒂尔纳过了半响,才带著职业外交官的气息回答道。
“作为外交部长,我认为瑞典应当遵守与奥古斯特的协议。可是派往立陶宛的军队该如何协助奥古斯特,就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內了。”
卡尔满意的点了点头。
“毕竟瑞典財政空虚,发不起军餉,我们僱佣的德意志僱佣兵,因为欠餉叛逃到萨皮埃哈家族一方,很合理吧?”